幾句話的功夫,天氣變得比剛剛還要糟,雲層幾乎已經壓到人的頭頂,水汽撲面而來。
謝酌的臉色比天氣更陰,看著這一對舅侄,溢出一聲冷笑:「我可沒說用錢能還,你沒問他嗎,他欠了我什麼。」
宋吟剛平穩的心臟又一次狂跳,他偷偷看了一眼陸長隋,怕陸長隋有心思問,他沒膽子說。
連說出那幾個字他都嫌燙嘴,也不知道當初原主是怎麼想到這個的。
宋吟拉了一下陸長隋的衣角,有點驕縱的意思在裡頭,意思就是舅舅你別問,陸長隋居然也接收到了他破罐子破摔的意圖,沉默片刻,轉頭道:「走吧。」
宋吟大鬆一口氣,都要走了,後面的謝酌又出聲:「陸家人就這種擔當嗎,宋吟欠我多少錢是白紙黑字上寫著的,不認帳也不行。」
陸長隋停住腳步,眼皮稍稍抬起:「錢我會讓人全數打到你帳上,但如果你不要,最後什麼都沒有的人也只是你。」
……
陸長隋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他手底下的人來了很多。
宋吟第一次體會到人多勢眾的好處,謝酌原本想上來攔住他的,但就是因為他們人多過不來。
他目光錯開,沒再看謝酌陰冷的視線,輕輕揪了下陸長隋的袖口,想讓他快點走,只是揪了兩三下,和陸長隋一起看過來的,還有身邊的幾個手下。
為了保護陸長隋和宋吟,不是所有人都衝上去攔謝酌,還留了兩個在原地。
這兩人偷摸摸地望著宋吟,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他們不是第一天認識這祖宗,這會兒被綁了,不得好好鬧一鬧?安靜到現在真反常。
宋吟奇妙地讀懂了他們的意思。
他們一個一個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好像他不作一下都不行。
戲台都搭好了,宋吟被趕鴨子上架,揪了兩下陸長隋的後衣角,在陸長隋投過來詢問的視線中,手肘上抬,兩隻胳膊順著向上攤。
他整個人癱過來,令陸長隋不得不伸手接住他。
陸長隋先是聞到一陣清爽的味道,再是感到胳膊和右胸膛覆上了大面積的柔軟,低頭一看,看見宋吟把整張臉都埋在了他身上。
宋吟臉是有肉的,壓在上面有點鼓起,嫌喘不過氣,他側過了點頭,露出有點缺水的嘴唇:「舅舅,你來得太晚了,你再晚點我就出事了知道嗎。」
兩手下大鬆一口氣,舒服了,這才是他們認識的作精。
宋吟:「……」
宋吟作完這一把,若無其事遠離陸長隋,還刻意隔了兩個胳膊的距離,怕被打。
見陸長隋不說話,他抬了一下眼,隨後便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