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御橋沒反駁,事實上他也沒怎麼聽,最後一片藥膏貼完,他一把攏起衣服往外走,「我爸給我留了臉,沒打我屁股,下面好好的,走了。」
蘇御橋心繫著外面的宋吟,一步步走得極快,不出多久眼中就映出了馬場亭子的身影,只是,宋吟並不在那裡。
桌子上的熱巧和飯盒都還在,宋吟應該還在附近,而附近能進人的地方唯有他大哥的廂房,蘇祖之的房間一向不上鎖,蘇御橋踩著鞋往那邊的門走。
他開門的那一刻,聽力靈敏的男人目光一凜,收起刀躲到了門後,蘇秋亊站得比較靠里,所以蘇御橋直接和背對著床鋪的宋吟對視了。
「你腳怎麼了?!」
蘇御橋臉色大變地走過去撩起宋吟的褲腳,接著,他發現宋吟受了傷,一條埋在褲子下面的白腿流著長長的血跡。
他翻身看向蘇秋亊,「二哥,你對他動手,你瘋了嗎?」近乎吼的一聲埋怨後,蘇御橋看到他二哥也皺起了眉,好似並不知情。
可是這房裡只有他們兩個,就算不是蘇秋亊弄的,也逃不了他的干係,蘇御橋把那褲腳卷了卷固定住,扭身怨道:「二哥,他是你同學,流血了你都看不到?」
禮儀,教養,包括應該對長者的尊敬都沒有了,蘇秋亊本來看著宋吟的腿,此時幽幽看向了他,蘇御橋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的逾矩,不由摸了摸鼻子。
按照他們蘇家的家規,這傷哪怕是蘇秋亊自己劃的,也由不得他說三道四。
「御橋,」屋內忽然響起一聲喚,蘇御橋和蘇秋亊齊齊僵住,宋吟換了兩口氣,嗓子黏黏的:「是我剛剛不小心劃到了桌腳,沒事的。」
其實是他剛才那男人把他拽過去的時候,他往後撤,才被桌角起皮的木屑劃到的,很疼,但也就那一小會兒。
他還有事要問蘇秋亊,換藥的事,還有剛才的那個人,宋吟盡力地不去看門口的一雙眼,餘光卻瞥見男人悄聲從門中離開沒了身影,他放鬆下來道:「御橋,我……」
他還沒想好要怎麼支開蘇御橋,蘇御橋已經被一聲聲暱稱砸得站不太穩,嗓音飄在天上:「我去叫大夫過來給你包紮。」
「哦,還有……剛才祖宅打來電話,說是熬了一盅湯,我去給你拿,很快回來。」
蘇御橋自說自話,轉身將手扣在門沿上,穩了穩才步履飛快地跑走。
蘇祖之一直說蘇御橋做事不牢靠,還愛拖拉,可這回他叫的大夫幾乎是他前腳走,後腳便冒著虛汗踏進了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