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星期這個時候蘇御橋的家屬都會來接他,要麼是他爸,要麼是他大哥,要麼是他二哥,不管哪一個都不把蘇御橋當寵愛的寶寶,只要蘇御橋犯錯,他們便能當所有人的面批評蘇御橋。
據說這幾人本身就對蘇御橋上馬術課這件事頗有微詞,覺得在馬上跑來跑去的太危險,是蘇御橋硬要上,鬧了幾回才讓他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意。
這回蘇御橋摔下馬,正好是他們最不願意看到並且預想過很多次可能發生的事,要是等下來的是蘇御橋他爸,說不準一條鞭子就會抽上來。
來的要是其他兩個,就算不會動手,也會當面訓斥蘇御橋。
想想都爽,他被蘇御橋下了臉,但能看個笑話,不虧。
蘇御橋就拽吧,也就只能拽這一會兒了,看看等下還能不能笑得出來。
蘇御橋的確在煩這件事,當初他能繼續來這個馬場就是簽訂了一個絕不會讓自己受傷的保證書,現在他小腿骨折,算是食了言,他不知道要怎麼交代。
他希望時間再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讓他好好想想該怎麼辦,該怎麼解釋。
蘇御橋腦子裡腥風血雨,右側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御橋,你之前說你只有一個哥哥不是親的,是不是真的,還是說你有其他哥哥不過在瞞著我們。」
蘇御橋莫名其妙掃過去一眼,「我摔了腿,你摔了腦子?」
那人眼睛直視,不知道在看什麼,問了句:「你和你每個哥哥關係都很好嗎?」
蘇御橋一般不回答這些無聊八卦,但他此時卻突然意味深長地眯了眯眼:「這可沒準。」
那人沒信:「你之前說過你每個哥哥都喜歡。」
蘇御橋刺他,「我一歲的時候還說過我喜歡喝奶粉,現在呢,我要是還說我喜歡,你信嗎?有些東西不可能永遠不變。」
那人還真像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接著,他話鋒一轉:「你說得有道理,那前面那個,是來接你的吧,你和他關係怎麼樣?」
「什麼前面那個?」蘇御橋覺得他用詞古怪,卻也下意識看過去,待他看清遠處走過來的身影,胸腔處的心臟忽然喪心病狂地狂震起來。
下一刻,耳朵充滿了不知打哪兒來的嗡嗡聲。
宋吟。
是宋吟,怎麼會是宋吟?
馬場的氛圍比宋吟想像的要冷清許多,幾匹馬疲憊地被綁在柵欄上,宋吟被人帶著來到了上馬術課的場地,一眼就看到了椅子上坐著的人,「御橋。」
蘇御橋看來真是從馬上摔下來摔狠了,臉色慘白嘴唇發抖,一條腿輕鬆垂下,另一條傷勢慘重的腿只能輕輕地點著地面,像是一個威風凜凜的小少爺首次吃了癟,都沒了平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