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忽然飄過來一陣清香,蘇御橋怔怔抬頭,看到宋吟遞過來了一張紙,宋吟看著他,「放鬆點,想說就說,不想說就不說。」
蘇御橋吸了一口氣,接過紙的瞬間,上面的清香就好像化成了一雙抱著他的手,他稍微好了一點,強行鎮定道:「我大哥他不像表面看的那么正常。」
宋吟順著問,卻沒給緊逼的感覺,「什麼意思?」
蘇御橋猛灌一口水:「大哥他有精神疾病,他以前殘害過自己,魔靈是不會輕易死的,但正常的痛苦都能感受到,我第一次撞見他自己掐自己脖子,第二次我看見他想往樓下跳,第三次,他拿起箱子砸爛了自己的腳。」
宋吟一隻手壓住桌沿,臉上表情微訝,蘇御橋說的這些,單看蘇祖之的外表根本看不出來。
宋吟啟了啟唇,正想問什麼,蘇御橋的聲音接著響了起來,「雖然目前還沒有出現殘害其他人的現象,但保不了以後不會,我們是他的親生弟弟,他不會對我們動手,但不是一個胎里的就不一定了。」
蘇御橋緊緊握著水瓶,耳邊有驚叫,腦子裡是蘇祖之表情冷酷地把自己雙腳砸得稀爛的血腥畫面,他晃了晃腦袋,把那些畫面甩出去,出聲道:「所以,如果沒有必要的話,宋吟,你最好還是少點和我大哥接觸……」
從圖書館裡出來,宋吟一直回想著蘇御橋說過的話,回到宿舍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蘇祖之的桌子。
蘇祖之還沒有回來,宋吟直到晚上心裡都像是裝著一件事,到了晚上八點整的時候,他看了看右邊仍是無人的鋪位,拿出手機撥通了胡聶的電話。
……
私立高中二十公里外的一個製衣工廠。
外面的大門被守門的人關了起來,有兩個護衛模樣的人一左一右背著手在門口當站樁,一絲表情也無,仿佛聽不到裡面痛苦至極的低吟。
工廠裡面有人被用麻繩高高吊在了半空。
吊得正正好,男人的前半個腳掌能觸到地面,後半個腳跟卻是完全懸空,一雙手腕被磨出了血絲,一點點往繩子裡面滲透。
他被吊在這裡足足有一天一夜了,整整二十四小時肚子裡沒進過飯沒進過水,就這麼被吊著,哪個身強力壯的男人都受不了,他頭暈臉皮燙,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格外煎熬。
哐當一聲,他看向了從外面走進來的蘇祖之,嘴子皮陡然哆嗦了一下,臉上表情惶恐至極,仿佛和他面對面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來要他命的魔鬼。
他張了張口,嘴裡像是沒有舌頭一樣吃吃地說:「放,放過我吧……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