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廠子裡進了一批上好的料子,本來是要用在趕製冬季衣服的工程上,可做到一半就有人上報給蘇祖之布料不夠用了,買回來的時候一匹不多一匹不少,到頭來卻少了整整一半的數量。
蘇祖之總是不在宿舍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他在調查這一半不翼而飛的料子到底去了哪,昨天他才查到料子的去向,是和蘇祖之一直不對付的另一工廠買通了廠里的一個小老闆,花大價錢把料子買走了。
小老闆賺了差價,把這錢藏起來了,守口如瓶地不說,可沒想到還是被蘇祖之抓了出來。
蘇祖之看著平易近人的很好說話,可見到他的第一面起沒等他解釋什麼蘇祖之就叫人把他吊到了工廠裡面,跑都跑不掉,一直被折磨到全身脫了力。
「我已經被吊一天了,」男人嗓子眼裡堵著血,聲音很小,「我會把錢全部交出來,求您放了我吧,我出去以後什麼也不會說,真的,我發誓。」
蘇祖之走近,用手拍了拍男人發紅的臉,竟是笑了笑,「你來廠里多久了?」
他表情和平常那麼溫和,讓男人見到了曙光,激動地說:「一年三個月,我沒讀過書,當初都是您可憐我才讓我進廠工作的,現在我已經當了小老闆,全都靠您當初拉了我一把。」
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把自己都說得哽咽起來,蘇祖之沒被渲染,淡笑道:「你覺得我對你有恩。」
男人點頭,鼻涕流進了嘴裡,哭著說:「是,您對我有恩,恩情太大了,我一輩子都還不完。」
蘇祖之好整以暇地站在男人前面,看他哭得撕心裂肺,似看不去了一般抬手給他整了整衣襟,男人一顆心不安又愧疚,腦袋都低了下去。
蘇祖之對他這麼好,他做什麼要為了一點錢搞這破事?
男人正懊悔著,難受著,前面幫他拉衣領的蘇祖之突然收起了笑,一把掐緊他的脖子,收緊再收緊,厲聲道:「那你是怎麼對我的?」
「工廠每個月給你錢,幹得越久薪酬越高,從沒虧待過你,只要你老老實實地交給你的活,這錢就能到你手裡,但你呢,你都做了什麼?」蘇祖之壓低聲音俯身到男人耳邊,「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怎麼不去死。」
蘇祖之完全沒了笑,他掐著手中掙扎的男人,呼吸顫慄,恨不能掐死這狗東西,而他的手也確實越來越用力,和男人同時脖子起了青筋。
男人被他一手抓著後腦勺的頭髮往後拽,一手掐著脖子,臉部肌肉瘋狂地抽搐,腳尖前前後後搓著地面,工廠里只剩下搓挪地面的聲音。
男人看不到蘇祖之的臉色,他口嘴並用地呼吸著空氣,一雙手在忙著扒拉脖子,全身上下都沒有空餘的精力讓他說求饒的話,他一張臉充滿了血,既能看出痛苦,又能看出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