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胡聶一整天有多半時間都在祖宅客廳中晃,要麼裝模作樣地澆花,要麼拿塊抹布這擦擦那擦擦,每當傭人把餐盤放到門口離去時,胡聶都會第一時間往上看。
不過裡面的人興許被蘇祖之威脅過,每次開門都相當小心,拿餐盤時也從不露面,胡聶甚至沒看到過那個人的一片衣角。
胡聶心想這樣不行,等到下回佣人上樓,他親自拿過了餐盤上去敲門,他沒有像其他傭人一樣放下便離開,而是等著裡面的人開門。
他今天勢必要知道裡面是何方神怪,哪怕蘇祖之事後會責罰他。
胡聶敲門的時候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他那過了時跟不上時代的思想居然還想過裡面是個男生的可能性,經過一晚的建設,倘若裡面那人真不是個女孩,他也不會驚訝。
嘎吱一聲,房門悄悄被一條細直的胳膊打開,胡聶遊刃有餘地看過去,手裡的餐盤差點沒拿穩。
胡聶後面不知是怎麼用兩條沒有知覺的腿走下了樓的,等他的遊魂重新附了體,手裡已經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出大事了。
胡聶看得懂小年輕,他知道蘇御橋對那男生很情動,也知道那男生和小秋關係匪淺,所以他就是想破頭皮也沒想到蘇祖之口中的仇人會是宋吟。
天吶,這些天房裡每晚發出嗚咽的人是宋吟,怎麼會這樣呢?
胡聶被電話接通一瞬間的嗡聲叫回思緒,他聽見電話那頭叫了他一聲胡叔,心情複雜地應了一聲:「小秋啊,你知不知道上回和你在一起的那個男生,現在在什麼地方?」
……
蘇御橋和蘇秋亊一起收到了胡聶的電話,當天晚上是七點半,兩人一前一後淌著雨水進了祖宅。
蘇御橋一進門就要上樓,被胡聶攔了下來:「冷靜一點,你大哥馬上要回來了,他不准任何人上去。」
蘇御橋瞬間扭頭,目光中迸出了匪夷所思的光芒,「這些天宋吟一直被關在這裡,被退學也是大哥的手筆?」
三天前宋吟被勒令退學的時候,蘇御橋以為是宋吟得罪了人大晚上跑去了宋吟宿舍想幫忙解決,可宋吟床鋪上的東西被全部清掉放到了門衛處,他沒見到人,像個傻子一樣拿出手機到處打電話。
如果不是胡聶今天打這通電話,他到死也猜不到宋吟就在他們家的祖宅。
大哥,宋吟得罪的人居然是他大哥。
蘇御橋仿佛被人扇了十幾個火辣辣的耳光。
胡聶按著他的肩膀道:「是的,但先不要衝動。」
蘇御橋手掌微微發抖,他看著上面死氣沉沉的一扇門,一口滾燙的呼吸從口中滾了出來,腦子裡有恐怖的想法,「他們這幾天……都在房裡幹什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