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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變了天,義莊內依舊風平浪靜,蘭濯池早早就拿出一個面板,將一團面用紗布裹起來儲存好。
小徒弟循著味道飄過來,見蘭濯池指尖沾著粉末,神色怪異:「師父,你弄那麼多面出來做什麼?是要做包子?今天那麼多活要干,哪有時間包呀。」
蘭濯池好看的臉上連一點笑容都沒:「別問,干你的活。」
小徒弟最怕他師父冷臉,屈於淫威,什麼都不敢問了,抱著幾件壽衣跑到院子裡保命。
蘭濯池將東西都準備好,往外看了一眼天色,估摸出現在是申時一刻,他眯眼洗淨手裡的面香,從一個箱子裡摸出條棍子,指腹在上面摸了摸,之後他走出義莊。
義莊是這附近的喪葬業龍頭,和經營義莊的蘭濯池離不了干係,他面面俱到哪方不得罪,有身段有餬口的本事,相貌更好,上到婦女下到王公貴族的閨女都對他芳心暗許,經常有人上門說親。
他在哪裡走得開,昨晚就找人問出了於膠憐的行蹤。
原是想問出擄走於膠憐的人,但沒人看到,只看到於膠憐去買了燒餅,被附近的混不吝找事。
申時二刻,蘭濯池面無表情站在一個少人經過的巷子中,他手指曲了又伸,眼中儘是粘稠的冰冷,等到一個熟悉身影哼著歌從身邊路過,他呼吸不變上去就將人套上了麻袋。
混不吝被從頭到腳埋住,面色驚恐地撲騰雙腳,剛要喊叫出聲,一根棍子朝著小腹悶頭敲下來,怒叫變成痛叫,他抱頭把自己縮成嬰兒姿勢。
沒用。
棍子敲不到他的肚子,卻一棍棍敲到他的背上、腰上、腿上,他痛苦地咽下一口血,仿佛聽到了一聲從頭頂壓下來的冷冷喘息。
巷子裡的暴行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麻袋裡的人早被打得昏過去,只剩一口氣吊著,他到暈也沒想起究竟得罪了誰。
男人雙眼微紅地看著沒有了聲息的麻袋,仰頭閉目滾了滾喉頭,脖子上覆了層薄汗,棍子從他手中脫落。
蘭濯池回到義莊的時候沒事人一樣,衣袍是乾淨的,頭髮也沒有亂,仿佛只是出去買了點東西回來,他進石門時眼神有些發暗,直到瞥見院中有個氣哄哄的身影。
唇角微微揚起。
還是來了。
宋吟是吃過午膳之後來的,從皇城到義莊要一個多時辰,他到的時候已經申時了,本來就不怎麼高興,進來後看見人不在臉更是皺了起來。
現在見到蘭濯池,他小跑著幾步就來到蘭濯池面前,一句不廢話直奔主題:「蘭濯池,你整理出來的東西在哪裡,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