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著什麼急,」蘭濯池呼吸均勻,很閒適的樣子,「不是說了,等你給我和好面蒸好饅頭,我就雙手拱上把東西交給你?」
宋吟見不能白白拿還得幹活,臉一下耷拉下來嘟噥:「好端端吃什麼饅頭。」
蘭濯池面不改色:「不知道,可能一直吃不上,突然就想吃。」
「好吧,」宋吟妥協了,「那面在哪兒?」
蘭濯池帶著小皇帝到了一個小房間,他把紗布裹著的麵團拿出來放到於膠憐面前,紗布一掀開,面香像是被拆了蓋子的脂粉,飄在兩人中間。
蘭濯池往於膠憐那有點粉氣的手指上看了一眼,原本是想放於膠憐自己在這弄饅頭,此時卻語氣興味地開了口:「陛下,你會嗎?」
宋吟看出他神情中完全沒隱藏的懷疑,氣得翻白眼:「我會啊,我要是不會幹嘛大老遠跑過來義莊?你要我做幾個才能把我想要的東西給我。」
原來的於膠憐飯來張口,可能不會做,但宋吟是會的。
蘭濯池目光掠過於膠憐的臉,又掠過他的手,意味不明笑了聲:「算了,我帶著陛下做兩個,學會了陛下再自己做。」
宋吟又被蘭濯池擔心面被糟蹋了的語氣氣得咬咬唇,他忍辱負重地跟著蘭濯池捏饅頭,捏出兩個像樣的之後,蘭濯池總算放心留他一個人在這裡,自己走出去做棺材。
蘭濯池沒有給宋吟下達指標,只讓他先做著,宋吟只能不吭不響捏起饅頭,他從皇城跑到這裡來連午覺都沒有睡,已經下好決心要到蘭濯池手上那份名單。
他雖然捏得不是特別好,但也湊合,普通水平,沒有故意做成難看樣子。
蘭濯池做棺材做到一半,又進了房間,於膠憐已經捏好了五六個圓團,他站在桌子前面抿著唇,正用心捏著手裡頭沒比他手掌小多少的麵團。
蘭濯池走過去扇他屁股:「站好。」
宋吟專心致志,完全沒聽到腳步聲,驟然被碰,他身子都快軟下一截,眼睛往後一瞪:「你打我做什麼?」
蘭濯池圓頭又一次頂上布料,他目不斜視,聲音發緊地輕喝:「捏個饅頭屁股晃來晃去的。」
宋吟驚了:「我哪有晃?」
蘭濯池沒再繼續探討晃沒晃的話題,他監工似的掃了板子上那幾個做成型的饅頭,伸出手捏了兩下,伸手時蘭濯池才看到手背上的淤青。
打那痞子的後半程棍子斷成兩截,他上了手,麻袋太粗糙那痞子的骨頭又硬,不知道什麼時候弄青的,他沒感覺到疼更沒有上藥。
蘭濯池不動聲色收回手,他目光斜過去落到小皇帝眼下:「沒睡午覺來的?先去睡會吧,陛下上回睡的那間房還空著,床褥都換了新的,等睡一覺起來再做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