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慕青安撫地拍拍他的腿,道:「沈兄不會介意這些,你睡覺不發聲音,也不影響會議。」
沈兄。
宋吟這才注意到了主座上的男人,原來他姓沈。
沈陵旁觀了一場姨娘撒嬌的戲,這時見宋吟終於把目光分過來給他,像繃緊的弓弦似的神色僵硬地看過去。
肩膀、雙腿都仿佛被一顆釘子釘住,只有眼睛在動,不復往日的內斂自持。
他以為宋吟會對他說什麼的。
畢竟他們之前在衛宅見過幾次,宋吟還給了他幾個眼罩……說讓他晚上罩著睡。
但宋吟僅僅是對他點了一下頭,算是打了聲招呼,就從衛慕青的腿上下去,從屋子角落搬了兩張凳子過來並住。
隨後躺下來,手扶著衛慕青的腿,腦袋枕了上去。
腿那側還是對著沈陵的。
……
最後幾個到場的人無一例外看到了宋吟。
昔日慣會裝模作樣的幾個人,直到落座之前臉上都是收不回的異樣神色,胸口傳來的心跳震得他們臉龐發紅。
衛慕青能在平城隻手遮天是不錯,在商會也遙遙壓他們一頭,沒人敢當面和他作對,但是即便如此,怎麼能讓自己的姨娘在會議上枕著自己睡覺。
尤其是還那麼的,
那麼的……
枕在衛慕青腿上的人眉眼細長漂亮,皮膚細膩乳白,單看他安靜睡覺的模樣,氣質純得像沒經歷過社會染指的可憐學生。
偏偏他側躺著睡覺,柔軟的長袍覆蓋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了腰那部分一凸一凹的曲線,袍邊交疊的兩條腿勻稱細長,肉很敏感,被男人大手輕輕一碰就發顫,顫出了幾分被男人抱在懷裡開發過的欲氣。
沈陵說了些什麼,眾人都沒怎麼聽進去,臉紅心跳地不時掃過衛慕青腿上的人。
他睡得不太安穩,眉心微微蹙著一些,唇瓣打開著一條細縫,仿佛在往外吐著清甜的呼吸,臉邊也浮出了一些細汗,不讓人覺得髒,反而……
圓桌兩側有幾個男人飛快低下腦袋,掩蓋心中的心虛。
明明是個男人,反而讓他們生出了一種想上去撫摸的衝動。
宋吟確實睡得不穩當。
但不是有人在說話的原因,是有人故意叨擾他。
「組織船隻,疏散難民,轉移商店物資,」沈陵坐在主座,看著眾人的雙眸淡如潭水,沒講幾句,冷白的手指再次拿起了桌上的搪瓷杯,「是我們目前為止能為通商大埠南城唯一能做的事。」
圓桌上眾人的呼吸微微收緊,看著他手中的搪瓷杯,不自然地吞了口唾沫。
只聽清脆的一聲響,沈陵把搪瓷杯擱到了手臂一旁的桌角上。
一場會議半個小時下來,沈陵已經擱水杯擱了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