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堂到地獄,好像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從事發那天起,他就在想,到底是誰幹的,明明這麼多年都相安無事,到底是誰打破了這個平衡?
他想了很多個人,最後居然凝聚到安程身上,可笑但是無可奈何,沒有別的人選。
不然,為什麼每次與安程接觸,都會出事?
他在無盡的頹喪與痛苦中,找到了宣洩的方式。
反正父母都進去了,他也進去陪他們好了,一家人還有個伴。
陳賀在財大附近晃悠了好幾天,終於找到了機會,將刀子捅了出去。
看到刀子變紅的時候,他是高興的,可是等他逃到這裡,,一路的喧鬧都消散後,恐懼就上來了,他還年輕,為什麼一輩子就這麼毀了?
監獄能是什麼好地方?
他躲在這裡,不敢出去,滿心祈禱著,只要警察不找到他,他就能找到機會逃出去,離開這個城市,隱姓埋名。
靜謐的巷子裡面,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明明是最普通的聲音,卻像是猛獸走來一樣讓人心驚。
一束手電筒的光,突然照亮了整個巷子。
即使躲在雜物堆里,陳賀的眼睛也被強烈的燈光扎了一下,下意識眯上。
燈源處太亮了,他都看不見是誰走過來,應該只是一個尋常丟垃圾的人吧,看著很高的樣子。
陳賀捏了捏手裡的刀。
來人晃了兩下手電,站了一會,就走了。
陳賀心頭一松,再也忍不住,從雜物堆裡面站起來,大口喘氣。
驟然,一束燈光落在他身上。
光源逐步向他靠近,陳賀聽見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冰冷的,又憤怒的。
「陳賀。」
陳賀聽見有人向他跑了過來,很快就到了眼前,他果斷地把刀子舉起來,向前刺。
他感覺自己刺中了,因為空氣中傳來了淡淡的血腥氣,在夏天這股味道傳遞得更快,也更濃厚。
可是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被暴力地一扭,刀子落在地上被踢到一邊。
白卿將人踹到地上,欺身壓上去,接下來的每一拳都落在陳賀的臉上、身上。
他的手臂還在淌血,順著線條滑落在陳賀的臉上,陳賀被打得大叫,慌亂中看不清對方的臉,手電也早就被扔到一邊。
「你是誰!你憑什麼打我!」
白卿一拳頭揮在他的臉上,讓他徹底疼到說不出話來。
白卿站起身,甩了甩腦袋,彎腰撿起地上的手電,開始往外走。
在陳賀的痛苦呻吟中,突然混雜了一道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