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訣陵昨夜理心事理了一宿,今兒心情沒來由的又很壞,走出殿門的時候整個人瞧上去都有些病懨懨的沒精神。
他正斂目走著,恰巧瞥見一人官袍上繡著對虎,便抬眸瞧了瞧,眼裡這才有了光,笑道:
「侯爺!昨日淋雨可暢快?」
「還成。不過這般瞧著二爺面色好像也不大好,可是適才上朝著了涼?」季徯秩囫圇應付一通。
睜眼說瞎話,正是三伏天,艷陽高懸,一身厚官服裹得人既悶又熱。
宋訣陵聽出了季徯秩的敷衍之意,冷笑一聲:「在下沒侯爺那麼大本事,能頂著烈日受了涼。」
「沒說笑。」季徯秩見他無事找茬,將腳尖旋了個方向,行了幾步,「真關心您身子。」
宋訣陵見季徯秩沒等他回話便要走,糾纏道:「怎麼,在下的身子有什麼值得侯爺您掛念的麼?」
「北疆的好材,武舉的榜眼,多少異於常人,好奇呢!」季徯秩說罷又隱隱朝前行了幾步。
宋訣陵側身攔了他的路,將身子矮了矮,在他耳邊曖昧道:「好奇?不都看盡了麼?」
季徯秩搖搖頭:「那時二爺才多大呢?」
「侯爺記著多大就是多大啊……」宋訣陵笑意漸濃,「不過這麼些年了,我確乎也掛念起侯爺身子來。」
「二爺所言聽來怎歪心邪意的?」
「侯爺如此誤會我,那我得委屈一陣了!」宋訣陵道,「同是掛念肉身,有何不同?難不成你我之間竟有一個畜牲麼?可縱然您是個畜牲,披著這副美人皮,在下也願同您幽會呢!」
季徯秩聽出他話中有話,倒也沒吊著嗓子罵起來,只揀了樂意聽的東西聽:
「可別!二爺不在意,我還怕別人瞧見亂嚼舌根……不過二爺的趣味倒是出人得很,喜歡同畜牲幽會麼,這般……養只狗如何?」
說罷,季徯秩又抬起他那雙勾人眼細細打量了他一番,似是在瞧什麼人面色胚。這也就罷了,還偏要裝模做樣地退開一步。
「出人?」宋訣陵倏地笑了,眼裡滲出了絲寒光,「論出人可比不上繾都的膏粱子弟。他們近日可尋著了新樂子,學著余國人在府里養男寵!侯爺您被多少人惦記上了,恐怕還不清楚罷?不過他們對侯爺那念想在下今兒已給他們送到了,就是不知您賞不賞面子嘗餘桃?」
「好歹是稷州的侯爺,他們要如何供得起?」季徯秩聞言倒也不惱,只噗嗤一笑,「且不說我罷!我倒是好奇,您對此事這般的熟悉,莫非也想同那些公子們一道嘗嘗鮮?」
宋訣陵不緊不慢地接過他的話茬,說:
「在下哪敢吶,怕的是說漏嘴啊!在下與侯爺那隱秘三兩事兒向來只敢藏心裡頭,自個兒慢嚼細品,憂心那些公子知道在下曾與您同池共沐,嫉妒狠了,要了我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