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二爺你不泡?」季徯秩道,「怕脫衣裳,叫我瞧見麼?」
「我怕?我是憂你瞧見我心裡自卑呢!一身女兒皮囊,筋骨何來男相?」
「您是憂我像個女子?」季徯秩又道,「沒事兒,至少男子該有的東西我一樣不落,沒什麼可以讓二爺您瞧的東西。就是這張臉罷……這麼多年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您也該瞧厭了。」
「你就這麼想跟我同池共浴?」宋訣陵懶得推辭,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裳,「無緣無故,你圖什麼?」
「二爺您還有什麼寶貝,是我圖,便可得的麼?」季徯秩打量了他一眼,「身子就算了罷!我不是您那路人。」
「哪路人?」宋訣陵嘴角勾了勾,「你不說,我不知道。」
「說出來怕您不好意思,還是非禮勿言罷!」季徯秩道,「我們來聊聊您的寶貝。」
「我渾身是寶。」宋訣陵背著身褪去了衣裳,「你指哪個?」
宋訣陵背朝他站著,那脊背生得如青山般結實,長發潑如飛瀑,光是站在那就好似將一副水墨山河圖化成了人,渾身的氣勢好似無窮盡般。
「我不要二爺身上的寶,怕要不起。我要瞧您拿來打鏈子的那寶貝。」季徯秩瞧著他的背影。
「你貼心。」宋訣陵轉過身來,一臉平靜地入了池子,「不過那寶可給不了你,給你瞧瞧也已仁義盡至了。我算算,明早再給你瞧罷,天色不早了。」
宋訣陵轉過身來時,季徯秩已下了水,氤氳水汽暈開了他的面容,宛若淋了場絮雨,那臉上堆的儘是淋漓春色,被水撫過的一身酥膚無不在叫囂著要宋訣陵認清非禮勿視這一道理。
宋訣陵方準備將眼神挪開,又覺得好笑。
不都是男子麼?看幾眼怎麼了,又沒毀季徯秩清白,更何況他本就不是斷袖。
但他就是不願再看,即使如此好似坐實了他心虛般。
於是他闔上了眼,像是在紓解酒困。
可耳朵堵不上吶!
只聽那人仍接著前邊話頭,侈侈不休道:
「二爺身上的寶,留給良人罷。」
「你非良人?」宋訣陵舒開星眸,不濃不淡地瞧著他。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季徯秩笑道,「我可是繾都人人喊打的禍水,和二爺有得一拼。」
「你還得意上了?」宋訣陵道,「你是好兒郎,卻被人如此說道,你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