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人此刻在何處?」
虬髯漢子撓了撓頭,稍有遲疑,這才道:「二哥,他們現在正跪在您跟前呢!」
「綁著了?」床上人倒是泰然,「方才你進門,足音混亂,我便料想你是把什麼人給帶進來了,就是不知是倆外人。」
「那繩子綁得嚴實著呢!」那虬髯漢子好像怕他哥不信似的,對著江臨言的後背便是一腳,將靴上雪和著土盡數蹭在了那人的道袍之上。叫他驚奇的是,他不過出其不意的一踹,那道士竟然紋絲未動。
「少動粗,如若那二位真是誠心求和,你這般不是害人嗎?我這眼睛妨事,幫不上什麼大忙,待我問上幾句,你就把他二人帶去給大哥他瞧罷!」他把話說慢了些,嗓音聽來更是啞得出奇,「你把繩子捆嚴了,把門帶上出去,留他二人和我呆著。」
虬髯漢子識趣地出了門,只留那被綁得動彈不得的二人跪在地上瞪著眼瞧那瞎子。
江臨言忽然扭頭瞧了沈長思一眼,那裡頭帶著的狡黠笑意直叫沈長思不寒而慄。
他未嘗苦果先求情,輕聲道:
「師父,你就放過我罷!」
第097章 心肝兒
北風漏進來一縷,隨即散了,見屋中再吹不著外邊風后這人兒才開口:
「你二人可是啟州人麼?」
江臨言道:「鄙人在啟州長大,勉強算是啟州人罷……我旁邊這小孩兒是我從南邊撿來的,養在一旁給我端茶送水的,順便也學點兒算卦謀生的本事。」
「二位來這山為的何?」那床上人坐起身來,腰身細若柳枝,與外頭那些膀大腰圓的的漢子真是天差地別,「我雖覺著外頭那些流言很是惱人,卻也還是明白的,我們畢竟是靠殺人搶劫過活,手上著實髒,被罵也是活該……可你們呢?外邊的多少條正道,你們走這髒路子為的是什麼?」
沈長思不敢輕舉妄動,只安靜地垂著眸子任由他師父胡亂唱戲,只見那江臨言倒是哈哈大笑,道:
「如今這魏哪哪都髒,誰誰都殺人,不過是謀口飯吃,何必非得較量個長短?鄙人知這您這些山上爺一路上劫的多是那些富得流油的奸商貪官,向來不動清貧百姓的財……亂世英雄不是這般嗎?」
「你這嘴好生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