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還是情義?」
「兩刀之間一個點!」欒汜搖搖頭,頗不耐煩,「我說你平日裡頭的聰明勁都哪裡去了?少問多說,把要說的話說完了就趕緊走,別總在這兒麻煩公子!」
欒壹置若罔聞,他把口中肉包咽了,一張口還是問:「季侯爺對魏盛熠的情義,可是如同公子對待俞姑娘一般嗎?」
宋訣陵唇角掛上抹弧,他似笑非笑道:「你小子這不是還挺明白的麼?」
欒壹道:「可是俞家是公子恩家,俞姑娘性子又是頂好的,季侯爺何必同魏盛熠那作惡多端的談什麼情義?」
「是了!你公子我也正想不通呢!我要他幫我,乃是以查案子為代價。可是他幫魏盛熠,是自個兒在為自個兒施壓,是從了他打心底的期望。怎麼魏盛熠在他心底就這般的重呢?」宋訣陵聳聳肩,玩笑口吻。
「再重又如何,他最後不也還是需要眼睜睜地瞧著魏盛熠死嗎?」欒壹不知宋訣陵為何笑不達意仍要笑,只努努嘴道,「這季侯爺也真是的……一話不說便成了親,如今答應了要殺魏盛熠也有好些時候了,這會兒突然又要還債似的把愧疚給補上。這又有什麼意義呢,人死了就死了,他的愧疚又能補上多少?話說公子,寧兄他今兒還整日繞著季府護他周全呢,若季侯他來日與我們反目,倒也真是方便對他下死手!」
宋訣陵冷笑一聲:「我派寧朝升去,是為了把他守好了,這般季家兵才好為我所用。你倒好,還想把人給我殺咯!」
欒壹把包子抓穩,囁喏道:「卑職這不是想著有備無患嘛!」
欒汜氣極罵他:「說說說!什麼屁話都往外頭亂說!還不快些閉了嘴啃你的包子去!」
欒壹樂呵呵地挨了欒汜一拳,含糊道:「包子塞得太滿,閉著嘴難嚼!」
「忒聽不懂人話!」欒汜氣得直跺腳。
欒壹究竟是誰教出來的糊塗東西!
他們家公子有多珍視那季侯爺,哪裡捨得動他一根毫毛?!為了不叫那位季侯與自個兒同舟一事敗露,雖說是每回相見都擺出頗招搖的態勢,可是哪回不是將閒雜人等清除得一乾二淨?
這般謀逆大事,入局者皆是無可脫身。可是他們家公子在力保季徯秩,他希望如若事情敗露,季徯秩仍能脫身!為此,他不能叫季徯秩把雙膝如他自己般沒進泥里太深,他的長靴沾點泥點便夠了,剩下的,他哪怕是將腦袋也都扎進泥里,也要替他完成。
如今平州那些個大人還以為季徯秩對他們已是知根知底,便也費盡心力去保住季徯秩,哪知他們吩咐下去的糟爛活兒其實皆是公子一人在扛!
今兒公子都將心腹派去繾都守著人了,欒壹這混球竟還敢在他面前提要殺人!
欒汜氣不過,只趕忙把門開了,推搡欒壹一把:「你麻利點這邊滾!」
「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