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泮從前同誰交好?如今顧家近乎死絕,那般陳舊往事,究竟有誰知道?
宋訣陵忽地睜開了眼。
「欒壹,牽馬。」
宋訣陵將披風隨意扯過繫上,快步出了府。他在府門前打了個哨,那方踱至府前的紫章錦便瘋了般甩動腦袋掙脫了欒壹的手。宋訣陵把握好時機飛躍而上,夾緊馬腹便朝前沖。
「公子,您這是又是要去哪啊?!」
欒壹在身後高呼,那宋訣陵不回頭,欒壹只趕忙把馬招來,著著急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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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如雷,這雷一直響到了啟州徐府前才停。
宋訣陵突然登門拜訪於情於理多少不太合適,但宋家與徐家交好幾世,對於那善養道貌岸然之徒的徐家來說,這點兒情面是不能不給。至於徐雲承那是家醜不可外揚,他們不留情面地同他割席是理當的。今兒宋家雖沒落但是兩家祖宗情分至深,若是壞了,祖宗震怒而改了後代子孫的氣運可不行!
徐府當家徐恆出來親迎,客客氣氣地將宋訣陵領至堂屋坐下,然那宋訣陵方坐安穩便一點兒也不客氣地開了口:
「徐老爺,晚輩今兒前來叨擾,乃是有一事相求。」
那清瘦的二老爺輕輕捋了捋鬍鬚,道:「小將軍但說無妨。」
「晚輩曾聽聞昔日顧家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嬤嬤,如今她仍居於徐府,晚輩望能見她一面。」
徐恆聞言並未擺出什麼驚異神色,只向一旁伺候著的老僕遞了個眼色,那人隨即矮了身子退下去。
宋訣陵求見的那老嬤嬤姓顧,聽是顧家早分了家的遠親。那一家子受多子所累,兩把鋤頭養不活四五張嗷嗷待哺的嘴,求天告地終於得以將那方生育不久的大女兒送上來當乳母。哪知那大女兒懂事又伶俐,這乳母當著當著成了伺候顧家三代的老娘。後來,那嬤嬤不知患了什麼南邊少見的怪病,經了與顧家交好的徐家從中幫忙,得以去到北邊徐家來治病。
後來那怪病雖說得以為治,但因著那人上了年紀,顧徐倆家憂心將她送回南邊因著水土不服又犯舊疾,便索性拜託徐家照料其餘生。
堂屋裡的香爐沉默地飄著淡煙,茶蓋上的茶珠凝在一處往下滴。堂屋內無話半晌,直至徐恆把茶蓋闔嚴實了,朝側旁趕回來的老僕點了個頭,那老僕才張口道:
「回老爺,老人家此刻醒著,正繡些什麼來打發時間。」
「你先行知會她一聲,一會兒帶小將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