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借您手,磨磨齒牙。」喻戟溫潤一笑。
「我干甚幫你?」史遲風鄙夷地打量著他。
「大人能辨善惡。」喻戟言簡意賅。
史遲風嗤笑著踹開腳邊石子:「你喻空山口輕舌薄,一蛇兩頭,今兒不過說些好聽話恭維人就想叫我幫你?!」
喻戟搖頭:「喻某今日前來,是因著薛侯在鼎州舉兵謀逆。」
史遲風舌撟不下,片晌只說:「……他娘的,你空口無憑!」
「我空不空口,大人有耳朵,能夠自個兒聽,也生了眼睛,能夠自個兒瞧。如今蘅秦進犯板上釘釘,如若來日您在這繾都見著了那理當守西關的薛止道,您便能清楚他幹了什麼好事……不論是與蘅秦勾結還是瀆職離疆,皆可以餵他腦袋吃刀。」
史遲風面露難色,到底吭聲:「你想要做我什麼?」
「末將能要大人做什麼?」喻戟唇角處的笑痕深了些許,「喻某無能驅使大人。」
這二人性子刻薄,先前為人處世,開口總夾槍帶棒給人尋晦氣,舉止倒如玉君。
可是如今世道,自個兒端莊再不頂用,舉世皆濁,無人可獨清。他史遲風早成了污濁當中搓出的泥球,而喻戟亦早變作了野心昭昭的山大王。
他倆再不是當年君子,史遲風看不慣喻戟照般端著君子風骨,只忿忿道:「亂世論英雄,不言君子,你如今這般躲藏,除了糟蹋光陰又有屁用!」
喻戟看向史遲風,道:「那末將便直言了,末將望大人能守住繾都城門三日。」
「我乃文臣一員,何談守城門?!」史遲風不解。
喻戟說:「薛止道要入京奪位,定會扮作菩薩同繾都中人耍弄懷柔手段,強硬破門的帽子他可戴不得……」
「我不會開城門的,你走罷。」史遲風背過身去。
喻戟但笑不語,並不抬靴。
史遲風回身看他,愣了一愣:「你什麼意思……你是覺著這繾都會有人樂意給他那亂臣賊子開城門麼?!」
喻戟說:「正是。」
史遲風煩躁地抱住雙臂:「那麼為何是三日?」
「沒有理由。」喻戟說,「此乃徐耽之作出的決定,末將不過踩其足印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