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珣大概是沒有料到她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他怔愣了下,腦海中迴響起今日在馬車上行人的竊竊私語,響起太后的那句「惡犬」和「犬繩」,他彎起嘴角,自嘲道:「大概,是地上的污泥吧。」
李楹抿了抿唇,望著他,他長長的鴉睫低垂,遮住霧一般的雙眸,教人看不清他眸中神情,李楹移回視線,她忽嘆了口氣,認真說道:「不是,你是望舒使。」
崔珣聞言,又是一陣怔愣,然後他回過神來,輕輕笑了笑,李楹也抿嘴笑著,兩人坐在廊前,一陣風起,滿院的海棠花瓣隨風飄落,有粉色的,有白色的,花瓣在空中輕盈的起舞,宛如雪花般紛紛揚揚而落,形成一幅絕美的海棠吹雪圖。
李楹伸出手,接住一片悠悠而落的白色海棠花瓣,她說道:「其實,我並沒有因為表姊要害我,就要去打碎我一直堅守的本心。」
崔珣本要撣落落在他手背上的一朵海棠花,聞言,他動作滯了滯,他說道:「是麼?」
李楹點了點頭:「人,總要相信些什麼吧,即使我有時候,會有些懷疑,但也不至於為了表姊,去改變我的本心,她還不值得。」
崔珣聞言,心中莫名鬆了口氣,他說道:「是的,她不值得。」
李楹口中糖霜已盡,她又從油紙中拿出一塊,含在口中,清甜滋味再一次融化在口腔之中,她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我很高興。」
「何事?」
「你說阿娘,親口承認不是殺我的兇手,我真的很開心。」李楹眉宇間露出鬆快神色:「雖然我一直說,我不相信是阿娘殺了我,但其實,我心中很是害怕,我害怕我錯了,我害怕阿娘真的因為權力棄我於不顧,但還好,我沒有錯。」
崔珣輕輕頷首:「太后說,她就算舍了性命,也絕不會害公主分毫,她一直很掛念公主。」
李楹微微笑了笑:「所以,這次還是我賭贏了。」
崔珣也微微笑了笑,他笑起來時,眼中那欺霜賽雪般的冰寒似乎都融化成了一彎春水,容顏璨璨如朝霞,將這滿院的海棠花都比了下去,李楹看著落在他手背上的那朵海棠花,他手指修長,手背蒼白如冷玉,配上灼灼紅色海棠花瓣,顯得紅的愈發濃郁似火,白的愈發孤清如雪,李楹忽說道:「崔珣,你不喜歡花,也不喜歡吃糖霜吧?」
崔珣一怔,然後點了點頭,李楹拿出一塊糖霜,遞給他:「其實糖霜很好吃的,你可以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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