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楹還沒用過三十年後的口脂,也不知道這口脂和三十年前有什麼區別,她滿懷欣喜的打開,然後頓時瞪大眼睛:「這什麼顏色?」
白玉罐中的口脂,居然是紫色的……
崔珣道:「賣給我的胡商說,這是時下最流行的顏色。」
李楹頓覺無語:「怕是賣不掉的顏色吧……」
「是麼?」
「誰會塗這個顏色的口脂?」李楹頭都開始疼起來了:「哪個胡商,敢騙你這活閻王?」
崔珣吶吶,這才意識到自己真的被騙:「那胡商應該是剛到長安城,並不認識我……」
「你是不是傻……你但凡多看幾眼街上的小娘子,可有見到塗紫色口脂的……」
崔珣更是窘迫,偏偏李楹看他窘迫模樣,又起了逗弄心思,外人面前狠戾無情的察事廳少卿,偏偏只會在她面前紅了耳根,她取笑道:「崔少卿,崔郎君,你這麼好騙,這次去嶺南,可不要被其他小娘子拐走。」
她取笑的崔珣雙頰愈加緋紅,如落日餘暉時,天際染上的一抹絢麗雲霞,他低下頭,小聲說道:「不會被其他小娘子拐走的。」
李楹沒有聽清:「嗯?」
崔珣搖了搖頭,卻沒有再說了。
此生陷落修羅道,滿身污穢,於無盡黑暗沉淪之時,幸得明月清暉,蒙清暉不棄,度他殘生,縱世間再多溫香暖玉,傾國之姿,於他心中,也比不上明月分毫。
他永生永世,再不會對第二個人心動。
第102章
翌日, 李楹於花楠矮榻上醒來,她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然後披上衣服, 起身開門,只見屋外已是碧空如洗, 風和日麗。
這個日光, 至少, 是巳時了。
她隱約記得, 昨晚分離在即, 她捨不得離開崔珣, 於是她就拿了崔珣寫的奏疏,沒話找話:「你字這般好看, 是師承何人?」
崔珣說了個名字,李楹道:「三十年前,他還沒那麼出名呢,沒想到三十年後,已經可以給博陵崔氏的公子當老師了,不過, 我記得他擅長的是行草?」
而崔珣奏疏上寫的都是小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