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執言...我想起來了....」
薄執言耳朵湊近了他的唇邊,聽清楚了他說的每一個字,一縷涼風吹過他的後背,薄執言感覺一股涼意的同時,冷汗從後背冒出。
立秋這日的夜晚,萬籟俱寂,連風都停止吹動。
江嶼眠不會再復發了。
但痛苦的記憶會追隨他一輩子。
給江嶼眠餵了幾口水後,把人抱在懷裡,撫摸他的後背,病服下脊背骨節凸起,像是一擰就會斷的模樣。
「想起來,也沒關係,有先生在,沒人可以欺負你。」
可能薄執言也沒有意識到,他的擁抱是多麼發狠的勒得江嶼眠近乎窒息,但江嶼眠喜歡他的占有欲。
江嶼眠想把手搭在他的後背,卻感受到了針頭的牽扯,又垂了下來。
「我夢見了一個穿著洛麗塔服飾的女孩,抱著一隻白色藍眼睛的貓,觀賞我被那些醫護人員折磨。」
「我還夢見了,半年前的事。」
我以為那晚我大腿的傷口是你弄得,原來是我自己。
歐景公館地下室的那些血都是他的,他在療養院的時候習慣性割裂大腿內側保持清醒。
他的四肢會被綁在電擊床上,只有那裡是醫護人員發現不了的地方。
原來他這幾年一直反反覆覆無意識自殺。
江嶼眠笑著,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薄執言,你好笨啊。」
笑著笑著唇角緩緩拉平,薄執言肩部的西裝就被水漬打濕了。
薄執言嘆息輕輕說:「嗯。江嶼眠最聰明。」
淡薄的唇微微張開了,又合上,反覆幾次後,終究是沒有說出那些話。
薄執言,其實我和她是同類人。
我也是個瘋子。
他想起來了很多事,在那所療養院內,他是頂尖的刺頭兒,他用牙齒用指甲甚至是落在他腳邊的石塊.....
江嶼眠指尖掐入薄執言的後背,指骨發白,唇都在顫抖,「那個時候...好痛...」
那種鑽心的,要你性命的痛,他們不會讓你死去,會慢慢蠶食你的意志力,讓你帶刺的皮囊軟化,變成一個溫順的doll,真正的doll。
薄執言的心臟隨之顫抖,他用力的擁抱江嶼眠,試圖緩解他身體曾經的疼痛。
「為什麼是我....」
被拋棄到鄉下的人是他,被誣陷的人是他,被折磨的人是他,為什麼是他....
他不甘心。
最初他只是只是想離開那個惡臭糟糕的家活下來罷了。
他一字一頓的說:「薄執言,你會不會也是騙我的。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得到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