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眠是高懸於眾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他的死亡造就了他們齊聚一堂。
他的死亡代表著眾人重獲新生。
不必整日憂心忡忡,擔心曾經做過的腌臢事重見天日。
「諸位,別來無恙。」
江嶼眠的聲音在在劇場中迴蕩,酒紅色的燈光映照他的裙擺和血一樣紅。
夫人們不懂,懂的人穩坐。
陸亦云也明白了現在陸亦澤沒有在自己身邊的原因,說不準他就在那些小丑服務生之中,他也是這場戲劇的導演。
他昨天敬酒敬的不止陸魚,還有他。
這不是婚禮,是審判。
江平津迅速鎮定下來,矛頭指向高台:「江嶼眠,你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是你哥哥和趙小姐的婚禮!」
江嶼眠緩步走向舞台邊緣,居高臨下的看著江平津,語調輕飄飄:「知道啊。」
「我相信在座的各位,看見我就該明白你們現在的處境....耗子見了貓是應該逃走的。」
但江平津還沒有搞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依舊怒氣沖沖的看著江嶼眠:
「趕緊下來,你知不知這裡都是些什麼人物,還輪不到你造次!」
江嶼眠微微笑著看向所有人。
「聰明的老鼠,現在已經在逃跑的路上了。」他話音一轉,「不過,幕布還沒有放下,大家怎麼能離開呢?」
「砰——」
門口傳來出現一聲槍響。
伴隨女聲撕心裂肺的尖叫,眾人驚慌失措,他們發現原本坐在第一排的秋雲不見了,此刻正抱著大腿癱坐在地上。
而她身前那人戴著雪白頭紗,面容詭艷,身上的婚紗從膝蓋之下裁斷,純淨的白沾染了部分血色,她單手持槍,槍口硝煙未散,紅唇絕艷。
硝煙的味道逐漸瀰漫到第一排。
趙雅心手中發燙的槍口抵在秋雲太陽穴,秀眉微微蹙起,美艷中帶有絲絲苦惱的模樣:
「老師,我的婚禮還沒有開始,怎麼就想著離開啊...學生會難過的...」
貴婦人們驚慌失措,有人哭哭啼啼,有人抽抽泣泣,大喊「殺人了!」「救命!「」我要離開!」云云。
趙雅心煩躁的摸了摸耳朵,一槍打在劇院穹頂的琉璃,細碎的玻璃碎片嘩啦嘩啦落向地面,遊輪汽笛嗡鳴伴隨著浪花拍打的聲音悠揚傳入歌劇院內。
她拔高聲音:「吵死了!」
所有小丑服務生皆是戴上了醜陋猙獰的兔子面具,子彈上膛的聲音滾動在每一個人的耳中。
夫人們乃至前排的政客富商咬著牙坐在椅子上,攥著扶手不敢再隨意亂動。
大家完全明白過來了,這一場婚禮就是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