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脊背還有傷,碰都碰不得。
江望景怒氣沖沖轉過身罵紀宴卿。
「要死啊你,能不能安分點。」罵完就後悔了,他剛剛還在裝睡。
於是,現在又開始重新裝屍體。
紀宴卿突然翻身壓上來。
「都怪你,我失眠了。」
溫潤的音色讓江望景遲鈍的覺察出一絲危險的氣息。
江望景睜大眼睛,反駁,「賴我沒用,我又沒妨礙你睡覺。」
四目相對,房間黯淡無光,兩人眼睛是亮的。
沐浴露的香味太近,曖昧氤氳的氛圍讓江望景有點呼吸不上來。
這下糟糕了,比起鬼來紀宴卿更可怕些。
「只要你在,就會擾亂我心思。」紀宴卿腦袋湊過來,頭髮絲蹭到了他脖頸。
江望景縮緊肩膀,慌到不停咽口水:「我勸你別作妖,小心把你攆出去。」
見狀,紀宴卿把他剛才的話原封不動還回來。
用嘲謔的語氣說:「我怕你一個人在這麼大的房子裡太孤單。」
原來聽起來是那麼沒有可信度。
怕孤單?
看了恐怖片閉上眼睛家裡熱鬧的比街市都厲害。
江望景怕孤單是假,怕鬼才是真的。
一雙纖細的手腕攥住被子忽地蓋在紀宴卿臉上。「睡吧,夢裡啥都有!」
江望景既不想被占.便宜又不想紀宴卿真走掉,不然寂靜空曠的夜能把他嚇毛。
工具人得有職業操守,當個靠譜的擺件讓人心安。
實在太困,江望景踹開紀宴卿後縮在角落像個毛毛蟲一樣蜷著睡著了。
直到天亮,兩人依舊保持背對而眠的姿勢,中間空出的距離宛若隔了銀河系。
早晨七點半,江望景的鬧鐘響了,吵得腦仁疼。
他按滅鬧鐘掀了被子直挺挺坐起來,頂著熊貓眼下床洗漱。
掀開帘子,窗戶結了厚厚一層白霜,不知夜裡何時飄了雪花。
現在街道白茫茫的灼眼,陽台的寒氣冷得刺鼻子。
江望景連續打了幾個哈欠,打開次臥的門去找紀宴卿的蹤跡。
這種人也真行,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住江望景家比住自己家還要輕車熟路。
紀宴卿煮了熱乎乎的餛飩湯,喊他來吃早飯。
江望景拿了碗筷毫不客氣的開動了。
剛出鍋的餛飩還很燙,冒著熱氣。
昨夜幾乎和通宵沒區別,江望景現在腦子都比平時慢半拍,他想都沒想就往嘴裡塞了一枚餛飩。
燙得齜牙咧嘴。
「你怎麼回事,小心點。」紀宴卿邊笑話他笨邊給他遞了杯溫牛奶。
紀宴卿冷不丁問:「今天去公司嗎?」
「不想去。巴不得倒閉才好。」江望景說的是氣話,他哪捨得。
搖錢樹真倒了,隔天他就得站在天台去喝西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