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橘色的光影柔和,江望景側身躺在床的一角。
他實在難受到了極致,腦內天旋地轉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江望景。」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輕聲喚道。
「嗯?」江望景擰著眉毛,將眼睛眯出一條縫隙。
頂燈太亮,刺眼的燈光讓他有些不適應。
江望景費力抬起手臂,用手背擋了擋光,這才慢慢睜開眼來看。
「寶貝我很擔心你。」
「紀宴卿?」江望景聲音啞的不行,三個字到最後還破了音。
紀宴卿淡淡「嗯」了一聲。
他看不清男人臉上的表情。只知道自己似乎又闖了禍。
江望景飄忽避開視線,極小聲地問:「你生氣了嗎?」
明知故問。
紀宴卿仍舊沉默,下一秒更像是絕情到扭頭就走的不耐煩
見紀宴卿態度如此,他幾乎是瞬間清醒,撲上去緊緊攥住紀宴卿的手。
「別走好不好。」
江望景呼吸急促,更是險些跌下床去,樣子不免一副可憐。
紀宴卿只是站著也不說話,手指抬起摩挲他臉頰。
房間很安靜,靜得只聽見一段劇烈起伏地心跳。
很難不承認,江望景現在慌得厲害。
他把紀宴卿手握攥得很緊,體溫的觸碰快要把他燙傷。
生怕紀宴卿轉身離開,真就不要他了。
良久,紀宴卿道:「不走,我去幫你拿瓶水。」
江望景眼淚「刷」的湧出來,跪在床上環腰抱緊紀宴卿。
「紀宴卿,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背叛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結果。」
他只是低估了人性的惡,他沒錯。
從始至終犯渾的都是沈訣。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沒向你報備就私自跑出來應酬,紀宴卿你別不要我。」有些卑微的挽留。
愛情使人盲目眼瞎,患得患失的感覺並不好受。
江望景寧願把一切都歸結為自己的過錯,低下頭顱去祈求紀宴卿原諒。
雖然他並沒有錯。
雖然他才是受害者。
曾幾何時,江望景哪肯如此下作,即使自己真錯了他也絕不會說一句抱歉。
紀宴卿看著眼前一身狼狽的他,眸中閃爍著不明的光芒。
許久。
男人心疼地嘆了口氣,將手搭在江望景手背,又輕聲重複一遍,「不怪你,我不走。」
「是我來晚了,如果我晚上一直陪著你,就不會……」
就不會就不會有後來的局面。
要是再來晚一點,會不會……
紀宴卿眼眶紅了,男人回過頭,深邃的眸對上江望景濕漉漉的眼睛。
一滴冰涼的水漬滴在江望景手背。
寬實的雙肩微微顫動。
他忽地驚覺,眼前的男人居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