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面是一些徐寂近況的照片。
紀宴卿坐在車裡,一張一張看。
冬天的雪很厚,直到現在還未消融。
有張照片裡,徐寂孤單跪坐在墓碑前。
獨孤且落寞。
拍攝的距離很遠,照片糊的甚至看不清面龐,但紀宴卿很確信那就是徐寂。
坐在旁邊的私家偵探緩緩遞過一份資料袋,「紀先生您需要的東西全部都在這了。」
紀宴卿捏著照片的手緊得發白,腦袋忽然劇烈疼痛起來。
他皺著眉頭從口袋拿出止痛藥服就著水吞服下去。
突然襲來的痛楚從大腦蔓延到全身,像是生鏽的刀刺穿心臟,壓抑得難以呼吸。
一滴水珠落在照片。
他用手擦拭,竟是冰涼涼的淚。
下車,天空再次飄起雪花,他伸手接住一片,很快就融化在手心。
紀宴卿久久沉默,仰頭看著濃暗的烏雲聚集在一起,心中思緒不斷。
車禍後他記憶錯亂,很多從前的事情都想不起來。
而現在,江望景這個名字已經從世界上抹去。
遺忘,消失。
那時間便不能治癒什麼。
飛機上。
祁溪羽挽著男人輕輕靠在紀宴卿肩膀。
他喋喋不休說著回國後婚禮的場景布置。
「小羽。」紀宴卿打斷他的話,澀然遲鈍道:「如果我們真的結婚,你會後悔嗎?」
「什麼?」
祁溪羽不明所以地抬頭看他,「紀哥哥,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
紀宴卿沒有回答。
哪知突然Omega低低抽泣兩聲,一雙水眼淚蒙蒙的。
「紀哥哥為什麼會覺得後悔,難道不想結婚了嗎?」
紀宴卿依舊沒回答,算是一種默認。
從頭到尾他根本無法接受祁溪羽。
醒來時,他只記得他有伴侶,但至於那人是誰,卻早就忘了。
然後祁溪羽就出現在他面前。
宣布婚訊還有一層原因,說到底還是為了利益著想。
再者就是紀隋亦對祁溪羽十分滿意,從外在條件到家庭背景無不滿意。
不然也不會到了以死相逼的地步。
解除婚約紀祁兩家股票都是要跌的。
不過對於紀宴卿,他不在乎,於他而言賠多少錢都無所謂。
哪怕是破產。
當下他只想尋找一件事的答案,那就是大家到底在隱瞞什麼?
祁溪羽委屈地扭過身子不理紀宴卿,掩著面嗚嗚的哭。
慢慢的他抽噎聲越來越小,一張小臉哭的淚眼婆娑,看上去可憐到了極點。
紀宴卿收攏思緒,隨口道:「別哭了。」
男人手指僵硬的替祁溪羽擦去眼淚,抬手摸摸他腦袋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