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的夜裡,紀宴卿再次夢到徐寂。
醒來時不過凌晨三點。
街道上空蕩蕩,暖黃的路燈泛著蜿蜒的亮光一直通向遠方。
冬季的夜,漫長無比。
對於失眠的人來說,等待天亮的過程簡直就是無邊的折磨。
他從酒櫃拿了瓶白蘭地,坐在客廳沙發。
一杯酒緩緩入喉,苦澀的酒精味在口腔散開。
紀宴卿打開茶几抽屜,里躺著那份有關於徐寂的資料。
私家偵探查到的全部都在裡面。
男人停頓半晌,點了支煙才將資料拿出來。
私家偵探查到了徐寂在一家私立醫院的繳費清單。
帳單繳納起於兩年前,看到這紀宴卿明顯頓了一下。
那段時間正是他出了車禍昏迷的時候,紀宴卿皺著眉毛繼續往下看。
徐寂繳納的大額醫藥費每日如流水般,直到去年才停止。
緊接著,是一筆殯儀館的支出。
自從那次之後,徐寂的帳戶便再也沒有什麼大額支出。
患者信息和那塊墓碑的名字都對得上。
想必病逝的是徐寂他母親了。
紀宴卿撣了撣菸灰,手指捻著紙張繼續翻頁。
徐寂帳戶沒了那些高額支出後,生活就回歸兩點一線。
上班,回家。
等到周末休假,帳戶才會有一點點消費記錄。
例如去超市買點東西,又或者是周末和同事聚餐。
總之日子過的簡單。
為數不多的花銷也全用在生活開支……
可能徐寂就是那種悲催到至極,喝涼水都塞牙的人。
小半輩子的積蓄都打了水漂。
到頭來兩手空空,什麼都沒留下。
紀宴卿到如今都搞不懂,為什麼就是這樣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吸引力會有如此之大。
僅是見過幾面而已,閉上眼,就念念不忘。
想到徐寂,他心臟就會發痛的揪住,每一次都跳動都含滿久久不能揮散的複雜情緒。
甚至一度到了思念成疾的地步。
宛如有根尖利的刺扎在心頭,生了根。
越是想拔出來就扎的越深,直到某個瞬間才發覺,好像離了他,世界都會停止轉動。
或許,他就是自己一直以來要找的人。
——
次日傍晚,紀宴卿回了老宅。
插rlie興沖沖跑來迎接。
它叼著一根漆黑的手繩低頭放在紀宴卿腳邊,用頭拱了拱示意要給他看。
紀宴卿猶豫半秒,彎腰拾起,是一枚編了平安扣的黑色手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