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突然改了主意,t又想進營地,豈不是親自打臉,啪啪響?
想到奶奶對自己的惦記和牽掛,白初晨放下顏面,片刻都等不了,她起身下床,趿上拖鞋走出房間,穿過小廳與走廊,毅然決然行至盡頭的房間。
她站在門口,勇氣蓋過遲疑,沒猶豫太久,抬手將房門敲響。
等了好久,裡面都沒有動靜。
要不是她親眼看到先生進門,都會懷疑此刻房間裡面究竟有沒有人。
她又敲響第二次。
夜晚安靜,悶鈍的敲門聲在整個二層蔓延迴蕩,加之廊燈昏暗,氛圍襯托得十分滲人。
白初晨咽了下口水,正準備敲響第三次時,房門從裡面被打開。
伴隨金屬把手扭動的聲響,木門開出一小道縫隙。
裡面一片幽晦,不見絲毫光亮。
先生明顯是被吵醒的,神色怏倦,眉目不耐,尤其被廊燈刺照到眼睛,眸子眯起同時,眉頭也凝蹙到一起。
他頭髮有些凌亂,好像抓撓過,與平日對外視人的衣冠楚楚,一絲不苟之態全然不同,他本人大概也清楚自己此刻的姿容隨意,抬手穿過額前的髮絲往後抄,動作自然,連貫中帶點雅痞。
「找我什麼事?」
沈鬱澤沙啞出聲,疲倦的啞意。
即便,他在看清來人是她後,神色微微好轉,但眸底情緒依舊明顯。
如果是聰明人,一定會清楚眼下的情形並不適合提要求,能避則避,敬而遠之,才是最好,可白初晨選擇迎難而上。
她低聲開口:「抱歉,吵到您休息了。」
沈鬱澤倚著牆,似乎畏光,乾脆把眼睛閉上。
之後單手揉著眉心,正常與她交談:「不怪你,我睡眠一向不好,通常需要藉助藥物來輔助入睡,剛剛睡得沉,你敲門沒有聽到。」
白初晨將困惑問出口:「睡眠不好的話,不是應該睡得淺,更容易被吵醒嗎?」
「你說的那種情況,入睡艱難程度還算好,但對於我來說,需要服用阿普唑侖才能睡得著,並且,入睡即深眠。」
「那是安眠藥?」
「是,與其煎熬等天明,不如藉助藥物,被動昏過去,最起碼能保證第二日精力充沛。」
這是什麼說法……
不過聽起來,居然有點豁達的意味?
白初晨更加愧疚,再次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您正在昏睡。」
這話有點奇怪,但她絕對誠懇。
沈鬱澤:「不用道歉,先說你的事。」
小姑娘自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更何況,自從兩人有了上次的親密嘗試後,她對自己一向避如蛇蠍,滿眼都是懼怯與排斥,藏都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