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的大人物,陪她去聽初學t者如何適應社會的講題,如何可能?
白初晨只覺得他漂亮話說得極好,並不當真地回道:「先生說笑了。」
沈鬱澤眉心稍蹙,伸手撳住她下巴,迫她看向自己:「我說的每一個字都很認真,還有,給營地學生上課的講師,除去我的業內朋友,就只有藍嶼的管理層,平心而論,我自詡授課能力不差,尤其與他們相比,更有把握能教好你。」
她才不肯讓他教,到時怎麼教,教什麼,還不是由他自己決定。
如此羊入虎口的事,她不傻,當然不會答應。
看她神色,知她所想,沈鬱澤哂笑搖頭:「沒想到我如此惹你的厭,方才的話,我若向營地里任何一名學生詢問起,大概都不會有人拒絕我。」
「我相信,營地里的學生們個個崇拜您,敬愛您,皆以能與先生接觸為榮,只是先生剛剛自己也說過,我與其他學生不一樣,畢竟先生與他們是在課堂上正常交流,而與我……」
白初晨話音戛然而停。
她頭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跟沈鬱澤說話,眼神委屈又夾帶鋒芒。
她本意並不是想激怒他,而是心頭有些發泄不出的情緒,總要想辦法讓自己舒服些。
沈鬱澤面色並未顯露不悅,甚至沒有計較她的無禮,依舊用商量的口吻,情緒穩定言道:「帶你過來,是想你開心的,如果因我思慮不周,讓你覺得不舒服,那便是我的錯,我道歉。」
他如此好脾氣地遷就,白初晨反而沒了脾氣。
她本以為兩人是針尖與麥芒的對峙,可情形卻如一張弓蓄滿了力,將要射出時才發現,目標只是朵棉花,她甚至沒有擊中目標,只與它擦肩而過。
脾氣息斂,滿滿頹然。
白初晨垂頭,懨懨回道:「不用道歉,是我自己一時負面情緒消解不開,沒忍住向您發作,是我不對。」
沈鬱澤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指背擦過她的臉,舉止斂雅,點到為止,是那種並不招人反感的親近。
他微笑寬和:「你說自己不對,那是否認同了我方才說的話?」
白初晨癟癟嘴,倔強道:「沒有。」
沈鬱澤失笑:「我們要講道理,那你自己說一個,營地學生有,而你卻沒有的。」
白初晨有點困惑。
方才兩人吵架,唇槍舌戰交鋒,如今好不容易平復下來,他還去繼續糾結什麼?
還是在先生眼裡,剛剛根本不算吵架……
她還不夠了解沈鬱澤,猜測不出他心中所想,如果要她事先知道,在沈鬱澤眼裡,兩人剛剛互相不讓的你一言我一語,實際與調情無異,她打死都不會多說一句話。
既然他要論證事實講道理,那她便仔細想一個叫他無法反駁的事例。
白初晨靈犀一動,還真想到了一個自己沒有參與,又確確實實存在於營地的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