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壞又爛的混帳,和窮凶極惡的罪犯,之間其實隔著一道鴻溝。
原來對賭狗來說,那道鴻溝,也只是一步之遙。
「我沒有說我能做什麼,」傅應呈嗓音很涼,「我只是覺得你該跟我說。」
季凡靈眼神動了下,抬頭看著他。
「……是因為覺得這是你的事情,跟我無關嗎?」傅應呈臉上沒什麼情緒,沒有發火,語氣很平。
季凡靈心裡卻像是被捏了一下,酸楚得疼,剛想說什麼,他的電話響了。
傅應呈掏出手機,淡淡道:「接個電話。」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
「是我。」
蘇凌青在電話里說:「情況有點變化,季國梁那邊一直申訴說季凡靈是他女兒,是真的嗎?」
「是。」傅應呈沒打算瞞他。
「你也知道,季凡靈的身份是我辦的,不出事還好,出事經不起細查,」
蘇凌青說,「季國梁再這麼鬧下去,法院遲早發現季凡靈沒爹沒娘,身份存疑,這個倒是問題不大,但她是從十年前來的這件事,可能會瞞不住,到時候對她的生活難免有影響。」
沉默了一會,傅應呈冷冷道:「季國梁現在就算判,是不是也最多就二十年。」
蘇凌青一愣:「差不多,怎麼了?」
「區區二十年,出來時他還活著,未免太便宜他了。」
「你的意思是……」
「給他指條明路吧,」
病房外長廊上的光影切割著男人輪廓硬挺的臉,傅應呈的眼神全沉在暗處:「讓他,不用坐牢的明路。」
*
下午,看守所里,牢房的門突然被打開。
季國梁蜷縮在床上,抬頭,又開始慌亂沙啞地辯解:「警察!我是冤枉的警察!我什麼都沒做啊……」
那人一言不發,把他帶出牢房,領進一個密閉的房間。
房間裡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對座是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自我介紹道:「季先生好,我在網上看到了您的案子,對此很感興趣,我姓張,您可以喊我張律師。」
「……律師,」季國梁坐了下來,臉上的傷才剛剛結痂,因為牙齒掉了,說話都吐字不清,「你要幫我啊,我是冤枉的,我根本就沒有犯法!」
「我就是來幫你的。」張律師語氣惋惜,「畢竟你這個罪,少說要坐二十年的牢。」
「二十年?!怎麼會這麼多?我一分錢也沒拿到啊!」
季國梁氣得口吐唾沫,「我是季凡靈她爹,我能對她做什麼呢?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我找她要錢,她反手把我關進監獄!簡直是喪盡天良!」
「可惜,從身份資料顯示,你不可能是她的父親,」
張律師將紙質資料推過去,「她今年不足19歲,而你的女兒出生於1996年,就算沒死,活到今天也有28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