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似被什麼擋住一般,遲遲無法靠近。
又聽陳仙君碎碎念:「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保我今日大難不死,往後日日吃素,日日念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忽然「轟」的一聲巨響,嘶吼聲變作嗚咽,由近至遠……
寧洛感覺自己被誰抱了起來,又感到一股清涼之氣在體內流轉,忽的睜眼,四肢也能動彈了。
他抬眸,見殷故,眼底划過一絲驚艷。
那不是他往日所見的玄衣少年。
那副臉龐一如少年,灰褐色眼眸中卻添了滄桑與沉穩,他眼中藏匿許多心疼,又透出一股憐憫,目不轉睛凝視著他的信徒。
寧洛的目光緩緩落下,見他右肩掛銀鏈,腰間別玉佩,便認出了他。
寧洛張嘴,發出的聲音卻因為之前的一掐而變得喑啞:「殷公子……」
這一聲好似成刀刺了他一般,一雙好看眉宇就這樣皺在了一塊。
他起身,將寧洛緊抱懷中,遂朝那壯漢走去。
一旁的陳仙君見了,連忙道:「喂!幹嘛去!再走可就走出我的保護範圍了!」
他充耳不聞,懷抱寧洛踏出符紙所籠護之地,立在那壯漢面前。
他俯瞰,那壯漢仍瞪眼,遂抬腳將他身軀踩碎如爛泥。
陳仙君愣住,欲言又止。
他又前進,鬼怪竟紛紛退讓。陳仙君見狀,連忙收了符咒緊跟上去。
這回陳仙君不敢多嘴說他的不是了,安靜如小貓。
識時務者,還得是陳仙君。
寧洛手勾著殷故的一肩,輕聲道:「殷公子,放我下來吧,我其實自己能走……」
「不放。」
「殷公子……」
這時陳仙君突然道:「哎喲你就老實讓他扛著吧,跟著他不會受傷!」
陳仙君說的是實話,卻叫寧洛有些難為情了。
被一個男子這樣抱著走,怎麼想都顯得怪怪的吧……
不過,殷故看起來有些氣惱,寧洛想著還是暫時先由著他吧。
沒走一會兒,便順利到城門前,一個陶罐就擺在道路正中央。
殷故上前一腳踢碎,裡面的斷臂落了出來,寧洛見狀,下意識身子一縮,把頭往殷故懷裡側了側,又說道:「這想必就是那梁家二公子的手了……」
陳仙君上前仔細瞧了瞧,又環顧四周,納悶道:「這霧怎麼沒消?」
寧洛答道:「我們現在只破了一個罐子,還得再找到另外三個才能破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