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白死後,靈魂並沒有如他所料回到地獄,它漂浮在上空,看見陸望死於西涼士兵手中。
他歇斯底里的叫喊,無力的哭泣,他們三人的屍體逐漸被雪所覆蓋,雪下的越來越大,將鮮紅的血漬掩埋,連同他們三人的屍體,一齊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吱嘎——吱嘎——」
有人踩著雪來了,殷白無助的看去,只見一身形高大的男子正緩步朝他們的屍體走來,更另他震驚的是,此人竟與陸望有八分相似。
可他周身氣場與陸望完全不同,他整個人光是矗立在那裡,渾身肅殺之氣便叫人不敢靠近。
他蹲下身,指尖微微一動,覆蓋在陸望身上的雪便瞬間消融,男人看著陸望的頭顱,嘆了口氣。
「原來你在這,活的這樣狼狽,還丟了性命。」
男人捧起陸望的頭顱,將他重新安在了陸望鍛鍊的脊椎骨上,下一刻,無數的血肉爭先恐後的與他的斷裂的傷口所融合,不過須臾,原本斷裂的傷口便恢復如初。
男人口中不知念了什麼,最後指尖落在陸望兩眉中心,下一秒,陸望整個人就像缺水的魚一般,猛的睜開了雙眼,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慢慢來。」
男人扶起陸望,將他抱在懷中安撫,陸望胸口劇烈起伏著,他不可置信的摸向自己的脖子,那裡完好無損,甚至摸不到任何疤痕。
「我不是死了嗎…我明明死了…」
「我不會讓你那麼輕易死去。」
男人緩緩開口,陸望這才將目光落在了男人面上,看著與自己有八分相像的臉,陸望猛的愣住了。
「我是地獄之主,你是我的血脈,我不會讓你出事。我已贈予你長生不死的能力,從今往後,哪怕頭顱墜地,或是被毀屍滅跡,你依舊不會死亡,這是我,對你的補償。」
「你是…你…」
陸望張了張嘴,卻無法叫出「父親」二字,男人坦然的點點頭,陸望嘴唇囁嚅著,眼眶漸漸紅了,就當男人以為陸望要感激自己時,陸望卻猛的從他懷中掙脫,跌坐在了地上。
「兒子…?」
「別叫我兒子!你配嗎?!」
陸望歇斯底里的叫出聲,他摸上自己的脖頸,雙眼通紅。
「我好不容易死了,你又讓我活過來,你有問過我願不願意嗎?!我的至親和愛人都死了…你竟然讓我一個人長長久久的活著?補償…你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這是補償嗎?!」
男人皺了皺眉,眼中滿是不解,「長生不死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心愿,難道不好嗎?有了這個能力,你甚至可以推翻這亂世,讓所有人俯身稱臣,你不願意嗎?」
「我根本不稀罕!」
陸望踉踉蹌蹌的站起身,滿眼恨意,「我好不容易死了,我以為可以見到我的至親和愛人了,是你!都是你!你毀了我的母親,現在又毀了我,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成為我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