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康安不敢置信。
謝祁轉著杯子,笑意不散:「連著跟了好些時日,若是他一無所察,本王反而要瞧不起他。」
「也是。」康安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剛鬆了一口氣,忽而想到江懷允來的時機,登時緊張道,「攝政王可是懷疑王爺今早去金鑾殿的用意?」
謝祁沉吟片刻,道:「你太小看江懷允了。他今日來,可不僅僅是試探本王去金鑾殿的意圖。」
康安一愣:「那——」
謝祁悠悠道:「本王插手大理寺卿一事,讓他起了疑心。今日前來,他是想來探本王的虛實。」
康安面露震驚。
謝祁將杯中水一飲而盡,繼續翻轉著手腕,讓手中的杯子規律旋轉起來,雲淡風輕道:「他想知道,本王就告訴他。」
頓了下,似是沒看到康安的錯愕一樣,意味不明地笑了下:「話中半真半假,虛虛實實,他有疑心,卻挑不出疏漏,這就足矣。」
見他這幅運籌帷幄的模樣,康安稍稍安了心。自家王爺腹有成算,總比他見多識廣,實在輪不到他閒操心。
這樣想著,康安也不再過多揣摩江懷允的來意,行了一禮,正要退出房門,忽然想到什麼,欲言又止地喊了聲:「王爺……」
謝祁:「說。」
康安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陛下後來說的那句話,可是攝政王在心疼王爺的意思?」
謝祁手中旋轉的杯子忽然停住,眨眼間被他收攏在掌心。
江懷允說「心虛才會想要掩飾」的冷淡模樣無端浮現在腦海里。
「你說江懷允?」謝祁拉長了調子,嗤笑一聲,輕蔑道,「他那副事不關己的冷淡模樣,瞧著像是會善心大發、關心別人的性子?」
這誰說得准。康安心中暗想,瞧見謝祁不欲多言的表情,嘴上應了聲是,腳底一抹油,火速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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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松香的殘渣不多,卻也讓劉太醫費了好些心神。不眠不休地第三日,劉太醫滿身邋遢地踏上了恭順王府的門。
劉太醫不惑之年,可素來將自己捯飭地很是乾淨利落。乍一見他這幅樣貌,謝祁也不由揚了下眉,手中的書卷險些掉下,幸而他眼明手快,及時蓄力攔著了。
訝異過後,謝祁收回視線,順勢問:「查出什麼了?」
劉太醫緊緊蹙著眉,面色凝重,慢慢道:「這甘松香殘渣雖少,可裡頭蘊藏的藥材卻不容小覷。甘松用來遮氣味,茱萸、青木香等藥材用來助興。除卻這些,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