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修文也沒閒著。
雖然搬出了攝政王府,可他仍擔著「幕僚」的頭銜,照舊風雨無阻地來攝政王府應卯。
開張前夕的醫館正是用人之際,左右這些不緊要的摺子可以適當拖延,江懷允便許了駱修文幾日假,讓他可以心無旁騖地幫著未婚妻籌備醫館。
江懷允好意,駱修文沒有回絕。只歇了一日,便又雷打不動地登門。
江懷允頭也不抬地問:「不是讓你歇幾日?」
「費力氣的活兒做得差不多了,餘下的可以趁空閒的時候處理。」
江懷允「嗯」了聲,沒再開口。
駱修文熟門熟路地挑揀出需要自己觀閱的奏摺,將要離開時。
江懷允忽然出聲:「你有話要說?」
雖是問句,可語調卻顯得篤定,像是胸有成竹。
「王、王爺……」駱修文微滯。
江懷允行雲流水地處理桌案上的奏摺,對駱修文的掙扎視而不見。
這些時日,駱修文舉止看似如常,但總會無意識地看向他,視線帶著困惑和探究。江懷允觀察入微,自然察覺。
因著駱修文的欲言又止同他相關,才有了今日一問。至於對方坦誠與否,江懷允並不強求。
駱修文踟躕在原地,下意識摸索向袖袋,內心天人交戰。這些天他設想了無數種把袖袋裡的東西透露給攝政王的方法,卻總覺得不夠天|衣無縫,拖來拖去,就拖到了今日。
他攥緊了手,半晌,終於下定決心一般開口:「有一樁事,想向攝政王請教。」頓了下,有些赧然地急聲補充,「可能有些冒昧——」
「問。」江懷允了當道。
駱修文定了定神,侷促道:「攝政王可曾去過……江楚?」
「未曾。」
似乎沒有料到是這個答案,駱修文愣怔了下。須臾,他取出袖袋裡的書遞過去:「還請攝政王過目。」
江懷允覷他一眼,接過翻開。
駱修文肅然道:「前些時日在下給王爺診脈,發覺脈象有些熟悉,因為尚無把握,是以按下不表。後來是得了悠悠提醒才想起來。」
江懷允不疾不徐地翻著手中的醫案。
「王爺的脈象,和當年江楚瘟疫時受到波及的百姓有幾分相似。」 停頓片刻,駱修文有些困惑地開口,「王爺若是未曾去過江楚,緣何會有如此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