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三個聚在一起,真若惹急了開始困獸之鬥,加上後來江襲黛心脈受損一次,還在調養——估計是一場惡戰。
沒必要。
他們殺不了她,會死。
但死人也總能從她身上撕下幾塊肉來,讓她不好過。
江襲黛不想不好過,至少在人前不能。展珂那一次——到底是意外了。她心中怨了一陣,恨自己走神,也恨展珂涼薄無情,卻也無可奈何。
魔教妖女大抵是不能有頹勢的。
否則外面兒一大堆聞著血味就要來的正道人士,就要如禿鷲一樣反撲上來,讓她死無全屍。
江襲黛一向愛惜自個的命。
說來也很可笑,這個世界上人人都盼著她死,年年念著她死,咒著她死。阿珂曾說過憐愛她一輩子,倒頭來也想殺了她。
她從出生就沒受過期待,卻還是想要不擇手段地活著。
江襲黛面上不顯,她依舊輕勾著唇角。
只是暗地裡,在這麼想的時候,卻難免把寶座上的扶手摁出一個坑。
每次碰上展珂,她睹人思舊,就總控制不住心緒煩亂。
江襲黛撇開自己摁的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指尖:「放過這群人,還有那老頭?倒也不是不行。本座也實在懶得動手。」
燕徽柔在一旁小弧度地鬆了口氣。
而下一瞬。
她莫名其妙被江襲黛瞪了一眼。
「……」
法百川冷汗蹭蹭下,一顆心臟提到了嗓子眼,他的眼睛望著地面,卻豎起耳朵聽江襲黛的話,如同聽著審判一樣。
謝明庭聞言,眉梢略松:「是什麼?」
座上的女人低笑一聲,慢慢開口。
「饒他一命是可以,他不行,那你們便替本座把這事兒解決了。尋到讓我身旁這個小丫頭續上經脈的法子。」
「這其二麼……」
江襲黛饒有興致地看著謝明庭。
「謝宗主,今日你千里迢迢地來問罪,擾了本座賞蝶的興致,不應當賠禮道個歉嗎?」
「畢竟本座可什麼都沒有做,便被你譴責了好一通大道理。」
謝明庭聞言眉梢蹙得更深:「你豈是今日一日干下的殺孽,何況情理上,我攔著你大開殺戒,又何錯之有?」
江襲黛笑道:「那麼,你是想同本座戰一場?本座可不會死,你和這破閣可不一定了。」
那雙桃花眸似彎非彎時,怎麼看都是一個柔婉佳人,頗有桃李春芳色,完全瞧不出底下殘忍的心性。
江襲黛拿起了自個的傘,抽出一截軟劍,似乎是在慢條斯理地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