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她吃痛地悶哼了一聲,那塊地方抽出了好長一道紅印子,很快便冒著血氣地腫了起來。
江襲黛抖劍猛抽了她一下,並沒有收著力。因為體質的反彈,她自個也實打實地痛了一下。
不過哪怕她痛這一下,這一抽也著實要打在燕徽柔身上。
因為江襲黛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些日子陪她練劍,除卻給這個小丫頭越練越走神以外,似乎沒有什麼新的進益。
何止是沒有進步,燕徽柔甚至是在退步,昨日還勉強打了個平手,今天卻連躲都躲不過去了。
那少女跪坐在地上,因為疼痛刺激,她眼底下意識冒出了些許淚花。
她回過神,意識到自己剛才把自己置於如何險境,如果不是江襲黛及時趕開那隻猛虎,這胳膊可能……可能已經被撕碎了。
她抬起頭,想要說話,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幾天你在幹什麼?」
江襲黛的劍刃寒光凌厲,挑起她的下巴:「你告訴本座,你到底又在想什麼?什麼東西需得在分秒必爭的時候走神?」
燕徽柔抿著唇。
她總不能說,只要江襲黛在身旁,不,不止是在身旁。
——無論什麼時候,她總是會因為江襲黛分心。沒想別的,卻全在想一些荒唐的東西,觸不可及的距離,還有一些無謂的感情。
燕徽柔頭一次地覺得,自己確實是有些過於愛哭了,不知是否是剛才痛出來的。
她默默地咬著後牙,結果還是沒忍住眼眶發酸,臉頰上淺淺落下來一滴眼淚。
不是很想在江襲黛面前哭,於是燕徽柔垂下頭,連帶著眼睫毛也垂下來。
她沒有想到,因為長相的關係,這樣的姿態卻更加梨花帶雨,落在江襲黛的眼中,無非是在靠著流淚博取原諒。
「哭什麼?不許哭。」
那女人涼颼颼道:「活像是本座欺負你似的,你有什麼可委屈的?」
「沒有。」燕徽柔收斂了一下心神,放輕聲音道:「對不起門主,讓您失望了。我可能……」
她不欲去惹得她發火,垂首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我可能,天生……太弱了,沒什麼天賦。」
其實這個想法是一直有的。她對於打打殺殺屬實沒什麼興趣,也不怎麼喜歡動彈,更是厭惡殺伐與鮮血。
雖說理智上聽了江門主的話——在這修仙界,為求自保,總是需要一些本事的。
但是實則做起來,她真的不知道什麼是「直覺」,對著血肉的東西總要說服自己很久才能捅下刀子。
她只是記性好,能夠記住任何一套複雜的劍法,或是什麼心法口訣,但卻……使不出來。
在緊要關頭,她總是使不出來,還為著這樣一些瑣事走神。
修為到了手上,卻老是沒法化為實力,這對於一個修道之人來說簡直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