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好像又回到了她們先前相處時的模樣。
燕徽柔停了半晌,在她即將脫口而出第二聲的時候,燕徽柔才柔順地低下身子來,扶著江襲黛的腰,將人攬起了一些。
燕徽柔靠在她懷裡,「我還是想要知道,您為什麼愛她呢。」
「她曾經對我好。」
「對您好,」燕徽柔閉上眼:「就一定要去喜歡嗎。」
燕徽柔抱著的人,竟然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聲快要失了她嗓音原本的底色,竟顯得格外失真,其後幾個字有些模糊:「那你說說,不喜歡對自己好的,又該去喜歡誰?」
燕徽柔剛想開口,又沉默下來,最後只能道:「興許,更喜歡自己一點?」
那女人抱緊了她,沉緩良久,不知為何呼吸聲稍微急促起來,道:「我不喜歡我自己,也沒什麼值得喜歡的。」
燕徽柔心裡有一百句話一千萬句話疊著,但是卻說不出來什麼。
「燕徽柔……」江襲黛的口鼻埋在燕徽柔頸側,這句話不知道為何微微地有些發顫。
許是酒意上涌,又被燕徽柔抱住,這無端的情緒便如鱗浪似的,一片疊高著一片。
「你不許搬回去。」
好多聲「燕徽柔」,她喚得不是很連貫,一聲慢慢地過了,見沒有回應,就又續了一聲。
燕徽柔想,她這次是真的醉糊塗了,一門之主的威風簡直蕩然無存,若是明日日上三竿清醒的時候,恐怕又是好一陣的不自在。
心中那根繃緊了的弦,到底又軟成了黏膩的蠶絲。
被她一口溫熱吐息,呼在耳旁,融融地化了。
江襲黛聽不到燕徽柔的回應,垂著眼睫暗自蹙眉,重申道:「不許搬……」
「好。」
些許燭光打在燕徽柔的臉頰上,眉目溫潤如玉,只可惜現在江襲黛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終於開了嗓,緊了緊環著女人的力道:「不走,好嗎。」
「我只想說,門主很值得人喜歡,值得最好的一切東西,萬不可妄自菲薄。」
「……你又騙我。」
江襲黛頓了頓,自鼻間悶出一聲輕笑,她再接著笑了笑,那雙眼眸也盈盈地彎起,汪了一些醉時的水霧:「燕徽柔,你總是說這樣的話,可你又不該。你不是喜歡男人嗎?」
什麼亂七八糟的。
燕徽柔的心到底是動得更快了一些,聽到這樣的話,她想起李星河,下意識抗拒起來,攥緊了一下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