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襲黛瞥了她一眼,目光幽幽的,她把窗戶合攏,順著走了過來:「小事一樁,這個不用擔心。」
於是燕徽柔回明月軒,收拾了一些療傷的丹藥,分門別類地塞到了納戒里。她帶了換洗衣物,出行日用,銀錢細軟。
最後她將金樓玉闕纏在了腰間,非常輕便隱蔽。
這個東西,她本來是用來試蘇玉溪的手藝的。結果發現她還真不錯,所以便把剩下的玄鐵全部交給蘇玉溪打造了。
燕徽柔彎腰蹲下來,打開一個黑漆漆毫不起眼的匣子。
裡頭放著一把寶劍。一個儲物袋。劍名龍泉,袋佩乾坤,如匣中藏玉,光華內斂。
雖然遠遠達不到那樣的級別,不過從外觀看,還真瞧不出有什麼兩樣。
燕徽柔拿手絹將其包好,放入匣中,順便將這兩個匣子也帶上了。
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一雙爪子扒拉上了燕徽柔的衣角。
燕徽柔訝然:「賞善?」
那隻煤球大了個號,不知是不是僅僅有它得到了江襲黛投下的機緣的緣故,它在剩下三隻狗里顯得格外聰慧通人性。
賞善又把尾巴搖成了一朵黑菊花,它把那匣子拱開,自己鑽了進去。
燕徽柔道:「出來賞善,這不是能睡覺的地方。」
她伸手把小狗拿了出來,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很快賞善又鑽了進去,蹲在裡面愈發像一塊煤球,毛絨絨的那種。
一連好幾次,都是如此。
燕徽柔似乎懂了它的意思,把它拎起來:「你也想去嗎?不太可以,路上沒有別的時間顧看你。」
賞善還是鑽了進去,執拗地蹲在裡頭。
小狗想去。
燕徽柔沒了法子,只好暫且把它撈起來,放在肩膀上,「好吧,那你待在我身上。」遠遠看過去,像是搭了一條黑得發亮的抹布。
江襲黛老遠瞧見了她,目光落在那條黑抹布上:「就這麼喜歡這坨煤球嗎。」
「……帶著吧。」燕徽柔嘆了口氣:「自打您把它餵成精了以後,它便無需再吃喝拉撒,還挺方便的,權當解個悶。」
江襲黛未置可否,她見燕徽柔把東西都拿上了,就牽起了燕徽柔的手。
這本是一個尋常的動作,只是在掌心接觸的一瞬間,兩個人都不免地不自然。
江襲黛撐開了繡花傘,漂亮的傘沿擋去了頭頂的輝光,在地上投下一個優美的圓弧。
一人撐傘,兩人並肩。
直到走至於崖邊,沒有路可走,江襲黛一手圈住了她的腰身,如落英一般隨風騰起,還在空中轉了半邊圈兒,很是輕盈若仙。
「這次怎麼不拎我了,門主?」
「有礙觀瞻。」江襲黛輕描淡寫道,圈著她的那隻胳膊又緊了些。
說實在的,自打昨日過後,燕徽柔不拒絕她的靠近,卻也沒有再說別的。
她不明白那事兒算是過去了還是沒過去,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兩人相處尋常的時候。
江襲黛曾經很滿意這個狀態,但是不知為何,如今的她卻並沒有感到那樣全意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