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有人傻乎乎的甘願遭罪。
宿幼枝瞧著小王爺腦瓜頂,扒拉他濕過的束髮。
盛延辭動了動,將長發搭在胸前,道:「可是碰到阿又了?」
宿幼枝瞧他清明些許,不似之前那般昏沉,鬆了口氣,反問:「殿下可有哪裡不適?」
盛延辭搖頭。
世間分割,只他與阿又在,聽夜雨風聲,他心內分外安寧,滿足又滿漲。
有阿又在,便是一直躲在這裡,他也歡欣。
但樹洞窄小,他不舍阿又待久了難過。
安慰地捏著阿又指尖,他道:「是我之過,未能提早準備,讓阿又跟著遭了罪。」
對對對,都是你的錯。
就沒見過這麼喜歡往自己身上攬罪的。
眼前還是那個他聽說的臨王殿下嗎!
阿又聽多了也煩,捂住盛延辭的嘴不讓他說。
盛延辭開不了口,也坦然接受,嗅著阿又掌心的草木氣息,闔住眸子灼灼。
未等多久,洞外除落疾雨,還多了些其他響動。
宿幼枝凝神細聽,想這天饒是有野獸也鮮少活動,應當不至於。
隨即聽到隱約呼喚,高興地去推盛延辭:「殿下,好像有人來了。」
盛延辭點頭,但距離太遠,不好確定是否王府侍衛。
雖然來時單他們,卻也不好保證沒其他人出現。
「我去看過。」
盛延辭想出去,被宿幼枝拉住:「殿下,侍衛有物遮雨,你出去可濕透了,他們還要自責。」
盛延辭只是想早點帶阿又回去,見此也不堅持,從腰間抽出一根細短竹笛,放在唇間吹響,是隱隱約約奇怪的調子,落在躁動雨聲中不甚清晰。
但很快,樹洞外出現落輕的腳步聲,以音為號,楊一迅速尋到他們的位置。
「殿下!」
洞口淋淋雨簾截斷,撕開了通往外界的口子。
侍衛遮住這方天地,楊一喜道:「殿下和阿又姑娘可還好?」
「無礙。」
盛延辭率先出去,擋住楊一視線,接過他遞來的包袱給了阿又。
宿幼枝跟著鑽出來鬆了松筋骨,隨便抽出件衣裳穿了,又披上蓑衣。
侍衛於旁打起傘,山間樹木不密集,倒不影響行動。
用來遮雨的外衫與裙擺都濕過,盛延辭卻沒捨得丟,親自抱著帶回去。
他還要去牽阿又的手,宿幼枝嫌不便,躲開了。
腳下草地濕軟,他們頂著不見削弱的雨幕下了山。
喻呈凜等在那裡,見到楊一手裡提著的匣子,知曉東西找到,便下令返城。
寒骨關不宵禁,但這天裡出行的人也少,守備睏乏地放他們進去,未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