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尚未真正踏入婚姻,但產生焦慮或是恐慌心理也屬正常。
他將兩人登記的消息告訴了舒雯,也打算帶方嘉禾回茶園一趟,既然訂婚需要長輩見證,莊越認為舒雯是最合適的對象。
莊越把這個決定告訴方嘉禾時,他又露出驚慌的神色,似乎害怕跟莊越談論訂婚的事。
莊越有時覺得兩人像是兩塊並不契合的拼圖,只要靠近,總有許多地方無法貼合。
他們最後一次共進晚餐,是莊越通過了商學院的測驗,只需要等待通知書就能入學。
方嘉禾送了他一條領帶,也像是為他感到高興。
餐廳為他們上了一款由果味利口酒調配的飲品,方嘉禾嘗了幾口,覺得不錯,把一杯都喝完了。
方嘉禾幾乎不飲酒,莊越也沒想到只是度數不高的飲料也能讓他昏睡過去。
下車時,莊越要背方嘉禾回去,方嘉禾昏昏地垂著頭,問他要去哪裡。
「回家。」莊越拉過他的手,讓他靠在自己背上,沒用多少力氣,就把人背了起來。
方嘉禾腦袋搭在他的肩上,半睡半醒地提醒他,「我家不是這麼走的,你走錯了。」
莊越覺得他醉得迷糊,順著他的話問:「那該怎麼走?」
「在五樓,不用坐電梯。」方嘉禾回答得有理有據。
莊越看了眼亮起的按鈕,上面刻著二十三樓。也不知道方嘉禾夢到了什麼,話說得稀里糊塗。
許久沒有來過這裡,莊越發現方嘉禾家裡的東西少了許多,不知道方啟華留給他的錢夠不夠。
他以為這也會是很稀鬆平常的一個晚上,他們同樣擁有困惑,無法確定今後的生活,也許沒辦法很順利,可至少不是一個人。
五天後,在莊越將要定下機票,跟方嘉禾一同去見舒雯時,方嘉禾不見了。
他發出去的消息無人回應,撥出去的電話也沒有接通,而後林姨從郵箱裡挑出了一封收信人為莊越的信件。
寄信人的地址是方嘉禾的公寓,也許是昨天寄出的,也許是更早之前。
信的內容不多,方嘉禾說了五次對不起,又重新祝賀了一遍他入學的事情。
莊越怔了許久,懷疑這可能是場惡作劇,也覺得不真實。
他到郵局詢問多次,打不開方嘉禾公寓的密碼門,也等不到一通電話。
他在方嘉禾公寓樓下等了很久,試著聯繫跟他相關的人。
如方嘉禾信的末尾,他說要離開,於是莊越投遞出去的所有信號都無一回應。
初秋來臨,街道刮著蕭瑟的風,莊越站在他們曾接過吻的香樟樹下,恍然明白過來。
主導方嘉禾人生路線的人始終只有方啟華和夏冉,莊越在其中並不占據什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