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查緊緊扣住褚洄之肩膀的手,一片混亂中只有那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耳語,還有褚洄之向阿查露出的微笑。
畫面中所有的細節都讓莫歲不知何故心裡發慌,甚至同時沾濕兩個人衣擺的血跡都令莫歲覺得礙眼,胸口憋悶,莫歲震悚地發現,他好像是在妒忌。
可這太沒有道理了。
他在妒忌什麼呢,他不應該對阿查產生任何負面情緒才對,阿查救了褚洄之,兩個人的互動也完全在沒必要誤解的正常範圍內。
莫歲一向認為自己是個大方的人,他大多數時候不會也不屑和別人斤斤計較些什麼。可此刻,不知為何,他竟然像個最幼稚的孩子,忍不住去設想那些明知荒謬的可能性。
褚洄之會喜歡別人嗎?
莫歲腦海中突然冒出這麼個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的想法。
褚洄之說過阿查長得跟自己有點像。
如果褚洄之喜歡自己是因為自己的相貌和自己救過他,那他也會對阿查產生好感嗎?
小鳥的腦容量實在是不夠莫歲想清楚這些問題,他加速回到房間,衝進了窄小的淋浴間。
恢復人形的莫歲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在一片茫然中覺得自己頭腦有些發熱。
這當然也有宴會廳內蘭蒙施放了催化藥劑的緣故,可莫歲對此毫不知情,只以為是自己的心理原因。
四方的淋浴間內沒有洗手池,只有一個鑲嵌在天花板上的花灑,心神不寧的莫歲想也沒想,直接打開了花灑的開關。
或許是因為他對設施不夠熟悉,覆蓋面積大到超乎預料的放射狀水幕立時當頭淋下,莫歲從頭到腳瞬間濕了個徹底。
他一個激靈,手忙腳亂地關掉花灑,卻也已經為時過晚。
冰涼的水流從髮絲滑落,滴滴答答地落在地磚,濕透的衣服也緊貼在了身上,讓莫歲感覺更加不舒服。
煩死了,這都是些什麼事啊。
莫歲心頭突然升起強烈的煩躁感和挫敗感,他向後捋了一把還在滴水的劉海,靠著冰冷的牆面坐在了濕漉漉的地上。
「莫歲,你能不能成熟一點,丟死人了。」
莫歲小聲命令自己,他蜷起膝蓋,把還在發燒的臉藏了起來。
褚洄之趕回房間後,第一件事是掃視了屋內一圈。
他沒看到莫歲。
可莫歲除了回到這裡還能去哪兒。
難道是因為太不想見到他,所以跑到他找不到的地方去了嗎。
指尖扣入掌心,褚洄之的眸色頓時沉到失去所有折射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