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他們吃飯的地兒就是醫院食堂,方便實惠,口味清淡,不光適合病人,還適合他們這些為病人勞心勞力的病人家屬。
林琬吃到一半出去接電話。
「姐,嚴揚還沒醒來?」
「沒。我托你的事,有消息嗎?」
「那個藥挺難弄的。」那頭說,「要不別費這個心了。嚴揚又不是你親兒子。」
林琬沉了臉:「林憲你說的叫什麼混帳話?嚴揚白叫你舅舅那麼多年了。」啪的掛斷。
須臾,手機再次響起。
林琬沒接。
林憲發信息:姐別生氣,我開玩笑呢。知道你疼嚴揚,他是我外甥,我也疼。下午就去看他。
林琬沒回,仰頭忍回眼中的酸澀,若無其事回食堂繼續用餐。
嚴禛中午會抽空過來陪一會兒,與母親妹妹以及未婚夫一起用餐,然後去上班。喬逆送他出醫院大門。
「這幾天辛苦你了。」嚴禛打開車門,沒有立即坐進去。
一大早天不亮就要跟林琬一起來醫院守著,嚴芭請了幾天假,從明天開始正常上課。如果嚴揚一直昏迷不醒,這樣的日子恐怕還要持續一段時日。
「每天干瞪著眼,什麼也不干,哪裡辛苦了。」喬逆輕飄飄道。
有點事做反倒是好事,等待才是最磨人的。嚴俊國從以前的正常早八點上班,到現在五六點就以忙為理由跑去公司,就是最好的證明。
上班都比守在醫院輕鬆。也就嚴禛早一趟晚一趟地跑來看望。
嚴禛彎腰從車裡取了一隻小盒子,遞給喬逆。
「什麼?」
「回禮。」
「什麼回禮?」
「你送了我巧克力。」
「……」喬逆好笑,「那算什麼禮物。」還是快餐店贈送的。
他接過小盒子打開一看,是一對銀光閃閃的袖扣,看上去不是很貴,便坦然接受:「我很喜歡,謝謝。」
下午沒事,喬逆繼續蹲在太陽底下看螞蟻搬糧食,看久了想起一幕往事——準確地說,是發生在這個世界孤兒院的往事。
那天他也是這樣蹲在太陽底下看螞蟻,忽聽身後有個低沉悅耳的男聲問:「你在看什麼?」
他說:「看螞蟻。」
「螞蟻有什麼好看的?」
「沒有人跟我玩,我就看螞蟻。」
「我陪你玩,好嗎?」
……
毒辣日光一瀉而下,傾覆天地。松樹上棲息的蟬發出聒噪的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