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還是不太放心,他猜蘭殊大概這輩子都還沒有自己來醫院掛過號看過急診,尤其今天這類特殊情況。但他還是沒有逗留,畢竟瀕臨崩潰的林逸現在才是最需要人照看的。
隊伍不長,蘭殊沒排幾分鐘就輪到他了,他按著江遇教的,和窗口工作人員說明情況,報了林逸的名字和身份證號,又將單子遞上去。急診掛號、阻斷藥、初篩、肝功檢查……零零總總加一起,費用攏共小7000。果然不便宜。
蘭殊付完款,拿著收據單鬆了口氣。幸好自己趕過來了。江遇的存款他知道,畢竟都來自獎學金和家教,他的家教就那幾家,費用按課時結,大二開始到現在課業愈發緊張,大三起又要備考法考,他的家教頻率也不得不降低。江遇的存款大部分都是定期,為以後讀研準備的,能挪動的只有兩三個月的生活費。
蘭殊跟著指引去藥房拿了藥,又去自動販賣機買了水,而後趕忙上樓,江遇正和林逸說話,江遇低聲說,林逸低頭默默聽。蘭殊將藥和水遞上前,看了眼時間,還有3分鐘滿2小時。
江遇先一步接過藥盒,照著用藥指導把藥片和水備好後再遞給林逸,林逸看也沒看,將藥片一股腦全塞嘴裡,就著水吞下去,卻又被噎在胸腔,猛錘好幾下才順過氣。
吃了藥,無形中就像多出一道堅實的銅牆擋在他不堪一擊的身體與靈魂之前,林逸終於徹底癱軟下來,再次放聲爆哭。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江遇單手環過林逸的肩膀,低聲安慰,蘭殊也蹲下身,扶住他的膝蓋:「沒事兒了小逸,好人有好報,吉人自有天相,吃了藥就沒事兒的。」
但江遇和蘭殊都明白,這事給人帶來的壓力是極其巨大的,到現在林逸的情況還沒有被定性,一切都還是未知,林逸需要釋放。
好在林逸這次恢復得挺快,他的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拿過蘭殊手裡剩下的檢查單子,自己上樓抽血,不再讓人陪。
「你倆大晚上和我一起來這兒忙前忙後的已經很辛苦了,抽個血而已,我自己可以。」
等林逸去了,蘭殊終於垮下肩膀,伸手在後腰錘了錘:「MD,我現在只想去把那個狗逼揍一頓。」
江遇道 「誰說不是。」
蘭殊看向江遇,還是有些不放心:「你說,吃了藥真的可以那什麼,阻,阻斷嗎?」
江遇搖頭:「目前從國內的公開信息來看,還沒有暴露後72小時阻斷失敗的案例,更別提林逸這樣2小時就吃藥的……但是,其他消息渠道,或者道聽途說的,總還是有些阻斷失敗的情況,比如病毒源存在耐藥性導致阻斷藥失效之類的,也不知道真假。當然,也要考慮小逸他們過去的多次同房究竟有沒有把措施做到位。」
蘭殊聽罷只覺得一顆好不容易放下去的心又被提了起來:「那……要多久才能確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