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順著門房大爺手指的方向來到一座場館,隱約聽到裡頭有動靜,她猜應該就是這裡了。
「放這兒好了,你找個地方休息,回去了我打你電話。」
「好的小姐。」
司機走後,徐茵把保溫桶、保溫壺掛到提著小冰箱的手上,推開了場館的內道門。
上午的比賽剛結束,不少人還留在現場,有幾個頭盔都還沒摘下來。
四五個隊員圍著教練看成績,還有一撥人坐在休息台嘮嗑。
徐茵推門的時候,發出吱嘎的響聲。
「唰——」
裡面的人集體朝她看了過來。
有幾個隊員認出徐茵,拼命朝場中還未摘下頭盔、雙手撐著膝蓋還在緩平呼吸的趙緒瑾使眼色。
徐茵順著他們的方向看過去,對方也正好望過來。
明明隔著護目鏡,卻依然讓她感受到一股仿佛來自極寒之地、蘊藏千年冰雪的目光,冷得沒有絲毫溫度。
「嗨——」
她硬著頭皮、頂著尷尬,朝大家揮揮手。
隊員們起著哄,要把趙緒瑾推到她跟前來。
可趙緒瑾徑直繞開他們,滑到出口,給冰刀鞋上了保護套,然後兀自摘下頭盔、取下護目鏡,抄起一旁的毛巾抹起了汗。
場面可真尷尬啊。
他的隊友們都替他尷尬得腳下能摳出兩室一廳來了。
徐茵卻怔怔地望著他。
這眉眼、這臉,不能說和燕恪瑾一模一樣,但至少有七八成相像。
是他吧?
眼眶隱隱有些濕潤。
那曾經穿過的每一個小世界,那幾十年相濡以沫的歲月,儘管情感被系統無情抽離,但發生的一切,卻歷歷在目,仿佛鐫刻在她心底,隨時都能想起。
如果說來的路上,還在擔心萬一對方不是「他」怎麼辦?上哪兒找「男朋友」完成任務?那麼,此時此刻,她心定了。
此心安處是吾鄉。
吸吸鼻子,沿著休息台後邊的走道,朝他走了過去。
以前每次都是他主動,這一次,由她來主動一次。
趙緒瑾的主管教練程國棟看到徐茵,眉頭皺了一下,轉過頭似乎想對趙緒瑾說點什麼,張張嘴,又忍住了。
這段時間,趙緒瑾的表現他都看在眼裡。
沒日沒夜地訓練,累到身體打顫了還在咬牙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