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餓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呀。
她又是個丫頭,爺奶爹娘都重男輕女,有口吃的都塞給孫子,她若不自己偷偷扒拉吃的,恐怕早就餓死了。
等徐老頭發現時,哪裡還有人參的影子,根須都沒剩下一綹。
可人參的事,他誰也沒告訴,沒人知道他在倉房的破罈子里藏了一顆人參啊,那會是誰偷的呢?難不成是老鼠拖走的?
徐老頭懊惱得不行,生生失眠了好幾宿。
倒是原身,吃了一根人參,身體滋補過度,流了一管鼻血不說,還提前發育了,發育期胃口大開,越吃越壯,越壯越想吃。
家裡沒吃的,她就去山上找。
挖葛根、茯苓、山藥蛋子,爬樹找鳥蛋、扒拉草叢找野雞蛋、撲到河裡逮魚撈蝦……凡是能吃的,都被她刨了個遍。
村里孩子見她找到吃的,想來搶,被護食的她打了回去。
從此,潑辣成了她的標籤,但不是唯一的標籤。
她在家依舊好吃懶做,讓她干點活,必須得拿吃的換,不給吃的就不干。
家裡人看到她就來氣。
她在山裡找的好東西沒家裡的份,幫忙干點活還要講條件,罵根本沒用,揍吧,她比小子還結棍,當家的打她一頓,她轉眼能把家裡其他孩子全給揍咯。
能怎麼辦呢?
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越長越歪、越吃越肥,盼著她到年紀就嫁人。
為了不影響她出嫁,全家閉口不提她在家裡的懶樣,不論誰來打聽保持一致口徑——一律說她能幹得很。
性子的確有點潑辣——這個沒法瞞,她在外頭搶食護食跟人打架的次數可不少,她那噸位,一屁股坐下去能把半大小子的腰坐斷。
潑辣的名聲早就傳出去了,只能儘量挑好聽的說。
去年終於盼到有人來說親,是大窪村的崔寡婦家。
徐家人二話不說答應了,連彩禮都沒多要,對方給多少就多少,只求她早點出嫁,霍霍夫家去吧!
沒想到婚期跟朝廷征徭役的時間起了衝突,崔家那邊本想等一等,等長子服役回來再舉辦。
徐家哪裡等得了,好說歹說把婚期提前,趕在崔大服徭役之前就把婚事辦了。
徐家上下像送瘟神一樣送她出了門子。
要不是窮得連飯都吃不飽,真想買兩掛鞭炮放一放。
而原身結婚當天來了月信,洞房都沒法入,第二天天沒亮,崔大就服徭役去了。
這婚結了個寂寞。
原身心裡有氣,當然可勁撒了。
崔氏管著中饋不讓她多吃,還成天嘰嘰歪歪嫌她光吃不幹活,她乾脆把鑰匙搶了,想吃什麼自己做,想吃多少吃多少。
反正崔家就一個弱柳扶風的婆婆和一雙沒滿十歲的小叔子、小姑子,三打一也不是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