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我的。」
「是嗎?這珍珠項鍊不是米行吳少爺送的?這兩個銀錠不是商會肖老闆賞的?」
「……」
方師姑嚇得一個激靈:「你、你怎麼知道?」
這幾樣是她偷偷昧下的,連虞圓圓都不知道,這新來的死丫頭怎會知道?
徐茵沖她露齒一笑:「你猜?」
「……」
這死丫頭真的好欠揍啊啊啊啊!
徐茵拿戒尺賞了她手心兩板子。
看似輕飄飄的兩下,疼得方師姑臉色都白了。
這麼一來,更加沒人敢多拿了,老老實實取回應得的體己物,退回原位等候下一步發落。
她們算是看清了:這新主持油鹽不進、還特別有手段,打打不過、懟懟不過,除了聽她的安排,目前想不出第二個可行辦法。
徐茵把剩下的錢財清點以後全部入了庵堂的公帳,錢財當著眾人的面,分裝到兩個匣子裡,珠寶首飾、金銀元寶裝一匣,時下通行的大洋裝一匣,零碎的銅板角幣單獨裝了一袋子。
「這些錢由我親自保管,你們也甭想琢磨我藏在哪兒,反正是在最安全也是最隱蔽的地方。帳本由盼兒保管,梅花你懂算術,每個月定期來我這兒支取日常開銷,由你安排人出庵採購。」
徐茵提拔了個扎褲尼上來,名叫趙梅花,小時候家境不錯,學過算術、背過詩文,後來家道中落,她隨父母來海城投奔親戚,剛下碼頭就捲入了一起槍戰,父母當場死亡,她被外出化緣的老扎褲尼救回庵堂,從此成了庵里的一員。
但因為她性格文靜內斂話不多,經常受師姑們的欺負,譬如喚她給她們洗腳,洗一半拿洗腳水撩她的臉,然後取笑她長得醜,譬如到了掌燈時間,讓她頭頂蠟燭給她們照明,再譬如剛剛,被主持師姑挑刺說茶水燙,讓人送來一壺剛燒滾的熱茶,喝令她頂著滾燙茶水站一炷香時間……而她從不吭聲反抗。
唯有徐茵看得出來,這姑娘患上了重度抑鬱,再不拉她一把,難以想像會發生什麼事。
也許,原文裡原身被大帥的原配、小妾聯手弄死的時候,藥師庵起了一場大火,並非天雷引起而是人為造成的也說不定。
趙梅花沒想到新主持會重用她,她愣愣地迎上徐茵鼓勵的眼神:「我、我不行。」
「你行的,你算術很好,這事交給你再合適不過。不過每一筆開銷都要記帳,每個月月底我會盤查你的分帳和盼兒的總帳,你倆不嫌麻煩就好。」
其他扎褲尼都羨慕地看著徐盼兒和趙梅花。
徐茵沒錯過她們的眼神:「好好干,大家都有機會!不過相比能力,我更看重誠信。不精不誠、不能動人。誰要是表面一套、背地一套、陽奉陰違、離間同仁,別怪我不客氣!」
隨後摩挲著下巴看向那群師姑:「你們似乎很不服氣?那這樣,我給你們一個機會選擇自己的路:願意留下來參與本庵建設的我歡迎;俗緣難了想離開本庵去追求自己的生活,我也不阻攔。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不少是當年被迫與家人分開的,如果想回家,我會給你們發一筆盤纏;不想離開的,就跟著我一起干,用咱們勤勞的雙手,把庵堂建設成我們真正的家!但我醜話說在前頭,今日踏出庵堂之門者,日後休想再回來。」
「如果選擇離開,你真的會給我們盤纏?」方師姑猶豫良久,壯起膽子問。
徐茵頭一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