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他醒來後,就從暗衛口中得知了昏迷期間的一切事情,包括家裡為沖喜給他娶的這房媳婦,從自幼體弱多病寄養在南方、到八抬大轎抬進薛家門,事無巨細擺在他面前。她不說,他都瞭若指掌,甚至知道的比她坦白的還要多。
徐茵被他看得有些古怪:「幹嘛?不信我說的啊?」
薛昭瑾輕笑了一聲,雙手枕著後腦勺,慢條斯理道:「夫人如此為我著想,著實令我感動。不過,這應該不是夫人不願回府過年的主要緣由吧?」
「……」
要不要這麼精明啊?
徐茵沒好氣地抓起一把瓜子繼續嗑:「那我喜歡嗑瓜子看戲但又不想離戲台太近免得受波及這個理由呢?夠充分不?」
薛昭瑾俊眉一挑,瞬間聯想到了西院兩個堂弟的婚事,學徐茵方才說話的樣子壓低嗓音問:「你是覺得他們這戲台搭得不夠穩,有塌台的風險?」
徐茵嗑瓜子的動作頓了頓:「我可沒這麼說啊,是你說的。」
「……」
薛昭瑾無奈又好笑,懶洋洋地靠回華麗的錦緞靠枕,閉眼聽著徐茵嗑瓜子的節奏聲,鼻音哼道:「不說實話,還想指望為夫幫你?」
徐茵也哼了哼:「實話說了一籮筐,說得我都口渴了,你不也沒幫忙?」
「……」
口渴難道不是瓜子嗑的?
算了,跟她較什麼勁。
薛昭瑾重新坐起身,拎起銀霜炭爐上溫著的茶水壺,給她添了一杯茶。
徐茵看他的手勁,較之前幾日又強健了不少,滿意地點點頭,不枉她天天給他按摩推拿康復訓練,照這個速度,到過年,不說康復如初,但正常起居想來沒問題了。
喝了一杯他倒的御賜貢茶,徐茵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前日四皇子來探望你,聊什麼呢?怎麼走之前看我的眼神那麼怪?」
「哪裡怪?」薛昭瑾也啜了一口四皇子帶來的陛下賞賜的貢茶,「他聽說八卦田的琉璃大棚是夫人想出來的,想替你請封個誥命。」
「可別。」徐茵連忙拒絕。
誥命夫人有什麼好的?逢年過節要進宮向皇后請安、參加宴會不說,宮裡有個什麼紅白喜事,還要進宮隨侍。
她是嫌自己的日子不夠安逸嗎?
薛昭瑾把玩著手裡的茶盞,低垂著眼瞼問:「得誥命不好嗎?還是說,夫人在怪我躺了三年,把唾手可得的爵位躺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