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內侍訥訥道:「陛下……」
周瑾行:「朕乏了。」
回到乾政殿後,當天晚上周瑾行水米未進。
在處理太子的問題上,他心裡頭到底受到了影響。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亦或許他對太子的寄託,不過是為了治癒曾經千瘡百孔的自己。
童年的不幸經歷,需要用一生去治癒。
他失敗了。
就從周淵被徹底封死在那道大門裡時,徹底失敗了。
第二天周瑾行把自己關在屋裡,獨自消沉。
他想找人說說心裡話,卻無人可以傾訴。
就算錢嬤嬤和黃內侍親近,但總歸是上下級的關係。他們只會安慰他向前看,勸他儘快振作起來,以大局為重。
周瑾行坐在空蕩蕩的大殿裡。
他掌握生殺大權,享至尊榮耀,人人高呼萬歲,體面光鮮,內心卻寂寞如雪。
沒有人能走進他的內心,他也無法去接納他人。
畢竟曾經的成長環境養成了多疑的習慣。
錢嬤嬤不知何時把溫顏請了過來,一再叮囑她,目前周瑾行的脾氣有點怪,盼她費心哄一哄。
溫顏一直不樂意。
大冬天的把她挖過來,並且對方還是炸雷一樣的玩意兒。
萬一她不小心惹惱了他,步了鄭惠妃的後塵,那才叫冤枉!
錢嬤嬤拉下老臉求了好半天,最後厚著臉皮賣人情。
溫顏這才勉為其難過來了,同她說道:「倘若事情不對勁,嬤嬤你可要進去救我。」
錢嬤嬤連忙應道:「娘娘儘管放心,老奴就在外頭候著,只要你叫一聲,老奴立馬進去。」
溫顏再二叮囑道:「可別走了啊。」
錢嬤嬤點頭,「不走不走。」
溫顏人還沒進殿,周瑾行就聽到她嘰嘰歪歪的腹誹聲:
【媽的,大冬天的我來造什麼孽?】
【是被窩不夠暖和,還是麻將不夠好玩?】
【錢嬤嬤也真是,明知道周老闆心情不好,還把我忽悠過來陪聊,我他媽只擅長作死,不擅長做解語花啊!】
「陛下,淑妃娘娘過來了。」
錢嬤嬤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周瑾行心裡頭煩,沉鬱道:「不見。」
錢嬤嬤趕緊拉了拉溫顏的胳膊,她只得無奈道:「陛下,妾做了清火的銀耳百合蓮子羹……」
話還未說完,周瑾行就打斷道:「拿回去。」
溫顏無辜地看向錢嬤嬤,表情遺憾,實則內心歡喜。
【耶,謝主隆恩!】
【我他媽吃飽了撐著來撞槍口!】
【這人情我幹不了!】
錢嬤嬤還想掙扎一下,欲言又止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