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唯一欣慰些的就是弘曆沒有因為溫晚的尋死覓活,而硬生生給了她側福晉之位。
說明弘曆只是偏寵,遠不到世祖對孝獻皇后那般。
富察氏也覺得自己拿溫晚同孝獻皇后比十分可笑,但酸勁兒上來,便不是那麼容易下去的,總忍不住有些荒唐的想法。
她淡淡笑了笑:「懂規矩就知進退,咱們也省事兒。」
「平日裡該如何就如何,一視同仁罷,也不能讓別人說我有失公允。」
「福晉說的是,奴婢記住了。」
綠竹心中猶豫萬分,但還是老老實實的繼續道:「福晉,方才奴婢過去的時候,爺身邊的吳總管也在。」
「帶了好些人,給格格送東西。有做衣裳的,有做首飾的,都帶了花樣兒,後頭太監們端著的都是盒子,應該是爺的賞。」
「另外,還有一捧芍藥花,粉色的,奴婢瞧不出是什麼品種。」
富察氏捏著點心的手一緊,落了一點渣子下來,這有失端莊,她便把點心放下了。
「你看不出品種,想必是園子裡的花匠培育出了新品種。」
「芍藥而已,也不算稀奇。」
果然富察氏最在意的還是這一捧芍藥花。
爺趕到圓明園頭一件事,怕就是吩咐取芍藥來,快馬加鞭給溫晚送回來,以博美人兒一笑。
芍藥而已,又不是牡丹。
富察氏定了定神,重新拿了一枚點心,還未入口,就聽綠竹聲音遲疑的道:「奴婢臨走,隱約聽到,吳書來說,那芍藥是爺親手摘的。」
「奴婢想著,吳書來慣會說漂亮話,不可盡信…」
富察氏手裡的點心,徹底跌了下去,一桌子碎渣。
她緩緩抽出帕子,擦了擦手。「今兒點心很好,賞。」
綠竹應了,小心的把殘渣收拾了,點心也端了下去,卻自己偷偷吃了兩枚——讓點心看起來甚得福晉的心,才讓宮女收走。
她知道富察氏此時定然難受的很,但這實情她必須要說,只有讓福晉知道所有,才不會讓福晉做出錯誤的判斷。
綠竹自己洗了手,又端了一盆溫水,裡頭滴了許多玫瑰汁子,端進去給富察氏洗手。
溫熱的水,讓富察氏如墜冰窟的心好受了一點兒。
「若說親近,爺同她,自小就親近,騎馬是爺教的,賞畫題詩,是爺教的,爺的畫裡,也只畫過她的影子…」富察氏緩緩說著。
只是那時候,她當她是個妹妹而已,熹貴妃喜歡,透露不肯讓她入高門為妾,爺那時候也只當個孩子似的哄著她…
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的呢?
她竟一無所覺。
可見,爺從一開始就有意瞞住了整個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