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有些激動:「主兒言重了!」
「只是孔雀我一時不會畫,今兒就先做個骨架,待我學來再敷上去。」
「是!奴才這就去取骨條。」許多起身。
何嬤嬤道:「讓旁人去取就是了,你陪主兒說說,你還會什麼。」
許多便又坐下了,春然替他出去吩咐了一聲。
「主兒,奴才有個乾爹,他其實是奴才的親族叔,不然奴才也不能有這種好差事,乾爹他在宮裡的太醫院當差,是給太醫們伺候茶水這樣的雜事兒的,因而學了辨認藥材,也教了奴才。」
許多算是趁機交了自己的底細,徹底的向溫晚送出了他的忠心。
「都說宮內無真情,你乾爹卻是一片舐犢之心,可見老天眷顧於你。」溫晚笑道。
「主兒說的是,奴才也十分感恩。」許多回道。
何嬤嬤一拍手:「每次分點心,你只要牛舌酥!可是給你乾爹的?」
「是!」許多有些不好意思。
「奴才從前從未得這麼多賞賜,乾爹喜歡牛舌酥,可這是個稀罕的點心,去膳房買,人家都不肯賣的,奴才如今竟得了好幾次,便托人捎給乾爹了。」
「乾爹京城北角兒有個小宅子,他一個月可以出宮一回,奴才都讓人把點心捎去宅子裡。」許多補充。
「那點心豈不是壞了?」含珠道。
「有時候主兒賞的巧,便壞不了。」
「你真孝順。」含珠讚嘆。
「也真幸運,我都沒人值得我如此做,一家子吸血鬼。」含珠嘆道。
「誰不是呢?」春然也目露惆悵。
「你也是?」含珠驚訝,不過語氣親呢了許多。
「若不想說,不必為難。」溫晚眼神安慰。
春然笑笑:「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奴婢出身,其實還好,雖然是包衣,可家裡是有官身的,但奴婢是…庶女。」
「嫡姐才是千金小姐,自小,就是不一樣的,她可以識字,奴婢不可以,吃穿用度更是天壤之別,入宮前,奴婢還伺候過嫡姐一段時間…」
溫晚來這裡後,頭一次真切的聽到這麼真實又殘酷的嫡庶之別。
一直知道是一回事,發生在自己身邊又是一回事。
她伸出去,春然會意,把手搭了過來。
溫晚握住拍了拍:「往日之事,已經歸於往日,今時不同往日,一切都好了。」
春然感動的紅了眼眶:「主兒…」
「能伺候主兒,才是奴婢最大的福氣!」
她這話一出,其他人也跟著這麼說了起來。
溫晚鬆開手,笑道:「你們呀,也就是以前過的太苦,才會覺得這麼一點甜,就夠了。」
「主兒您不知道自己有多好。」春然搖頭。
「我也覺得你們極好。」
「這好與不好,咱們都看以後罷。」
「是!」四個人齊齊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