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平躺著,輕聲問道:「你怕麼?」
弘曆握著她的手,側過身看她:「怕。」
溫晚無奈的也側過身來,另一隻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我在呢!」
弘曆忍著笑,低聲道:「好多了。」
「那便睡罷。」溫晚拍了拍他的胳膊,轉過身繼續平躺,不過到底沒有把被牽住的手抽回來。
弘曆也是累的很了,不再鬧她,就這麼同她牽手而眠。
興許是雨聲的緣故,溫晚也沒那麼艱難的入睡了。
溫晚是被弘曆喚醒的。
她沒有立刻睜開眼,給了自己緩衝的餘地。
等她睜開眼時,眼神里就只剩了茫然。
「天亮了?」她模糊的問。
弘曆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小心的把她攬進懷裡:「你夢魘了。」
「夢?」溫晚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果然有一點淚滴尚且未乾。
「我不記得了。」溫晚有些頭疼。
「可嚇著您了?」
溫晚心其實已經提了起來,她怕自己說了什麼夢話。
弘曆搖頭,把她抱緊,給她揉著手腕,讓她放鬆些。
「是我自己驚醒,原想給你搭個被子,卻見你眉頭緊鎖,手又握的緊,想必是夢魘住了。」
溫晚看了看自己的手,反應過來:「我是不是捏疼您了?」
弘曆搖頭:「未曾。」
他的確是被手指的疼痛驚醒的,但他根本顧不上這點疼,只想著溫晚不要陷入夢魘,再——
溫晚抓起他的手,燭光模糊,看不太清,只看到應該是紅了的。
她是真的不記得自己方才的噩夢了。
醒來的那一刻,就像失憶了一般。
她反過來給他揉著手指,聲音已然帶了哭腔:「您離我遠些罷。」
「這話從何說起。」弘曆握住她的手,把她攬的更緊些。
「這點兒疼微不足道,你就又心疼了?可也太虧了。」他低聲笑道。
溫晚有些崩潰似的,把臉埋進他的懷裡。
翠翠沒有情緒的聲音在這半夜三更,都顯得兢兢業業:「您自認為待我如何如何,可也不過是您慣用的罷了,您待哪個不是如此?既然都一樣,我又何必稀罕?」
溫晚是真的崩潰。
如果沒做噩夢,她就不會掐醒弘曆,弘曆也不會叫醒她,翠翠就不會在這時候喪心病狂的發任務…
但沒有如果。
第69章
弘曆正要哄她,再睡一會兒。
卻聽溫晚的聲音在他懷裡傳來:「您還回來罷。」
「恩?」弘曆沒太聽清。
「這疼,您還於我罷。」
「我人都在這兒了,已然虧不得人了,再虧就只能虧心了,我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