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笑了幾聲,笑完對著前台的寸頭男孩說:「許信,給豆丁拿袋磨牙棒。」
兩人一前一後到客廳內側的沙發那坐著,中間隔了幾人的距離。程澈隨手從展架上拿了本醫學雜誌翻閱,明顯是不想跟他說話。
「怎麼沒見送我一袋」賀遠川冷不丁說了句。
許信是店裡的實習生,剛剛大學畢業,平時機靈的很。
這會很有眼力見地倒了兩杯熱茶來,一人遞了一杯,聽見這話便說:「賀總,我去給您拿。」
「三十一包。」程澈頭沒抬,把書頁翻得咔咔響,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微信還是支付寶?那兒有碼。」
賀遠川看了看牆上貼的碼,又看了看沙發上坐著的人,說:「我掃不好,不如加好友轉給你?」
「不用,送你。」程澈抬下巴朝旁邊偏偏,說:「許信去給他拿。」
許新應了聲,噔噔噔跑上樓。
賀遠川握著茶杯喝了口茶,墨鏡上被哈滿了熱氣,看不清。
但仍是沒捨得取,不緊不慢地開口:「我也不是想找你茬,不過貓尾巴毛確實是沒修好。」
程澈這才抬頭,盯著他看了好一會。
賀遠川坐得懶散,任他看,貓包就放在他的腳邊,裡面臥著只黑白花貓,看著有些年紀了,乖得很,正在睡覺。
「是嗎。」程澈盯著他說:「我怎麼記得昨天我剪了足足有一公分呢?」
「不大好看。」賀遠川沒看旁邊的人,想看也看不清,又喝了一口茶,面不改色地繼續胡攪蠻纏:「我認為還是得再修修。」
程澈又看他一眼,坐上轉椅後腳一勾,從柜子里掏了把剪刀出來。
「貓。」他說。
賀遠川俯身從貓包里把睡著的貓給掏了出來。
睡眼惺忪的老貓剛一睜眼,就見一男人拿著把剪刀對著自己的腚,嚇得嗷嗷叫。
程澈手揉上貓的腦袋,順著下巴撓撓,待貓安靜後才開始剪。
他動了兩下剪刀,停住手:「剪不了,到底了。」
賀遠川這才轉頭過來,等了三秒,墨鏡上霧氣緩緩散去,才看清眼前的人和貓。
「尾巴尖那兒。」賀遠川隨意一瞥,手從口袋裡掏出來一指:「有撮毛過長。」
這句就是顯而易見的挑刺加找茬了。
程澈聞言把剪刀往櫃檯上一撂,笑道:
「賀總,您三天兩頭往我這跑,就算貓是有點皮膚病,這尾巴少說也剪了得有三次了,一甩像根鞭子一樣,貓估計自己也不樂意吧?」
程澈說著從轉椅上站起身來,賀遠川盯著男人衛衣下的脊背,很久才開口。
「這貓你認得嗎?」他沒前沒後地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