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那隻手緩緩摩挲他的下顎,喉結在掌心裡不自覺地滑動。
「我的心。」
程澈突然就說不出話。
他喉嚨痙攣,放下去的手重新舉起來。
小心翼翼又緩慢地貼到男人臉上。
一點點拭掉賀遠川的眼淚。
燙,燙得指尖疼,心裡也疼。
要有多痛苦,才會叫這樣一個人落下淚來呢?
擦不完。
擦了又有,有的落到他的眼角,有的落到他的唇邊。
落到唇邊的叫他舔了去,咸意瀰漫在舌尖後再咽下去。
程澈開始哽咽。
「對不起。」他抖著聲音:「對不起。」
賀遠川低頭吻他。
追擊,吞噬,毫不留情地撬開。
吞掉他顫抖的聲音,唇邊被滴落的眼淚,從嘴角流.淌下的清.液,也吞掉他所有不安。
他努力昂頭迎著,聲音被堵在喉嚨模糊不清,身子被席捲的力道抵著向後倒。
一隻有力的手隨即從後面托住他的腰,將他整個人朝前攬,讓他能緊貼在那片寬闊結實的胸脯上。
鋪天蓋地都是熟悉的味道。
「程澈。」唇.齒分離的片刻,賀遠川輕嘆:「沒有什麼對不起,你只是愛我而已。」
他們甚至來不及去家裡。
九年來的所有思念,從前止步在最後一刻的探索,於此刻刑滿釋放。
沒有人會來,他們在安靜夜空的星星下坦誠,從彼此的眼眸中聞到了渴望。
風一吹,腰背上泛起層雞皮疙瘩。
落入那個滾.燙懷抱中後,張開的大掌從後襲來,掐住,程澈瞬間戰.栗。
多啦a夢賀遠川使用了魔法,不知道從哪掏出了兩件東西,真男人從來都是有備而來。
托賀遠川的福,瓶子裡涼涼的補充劑與輕柔的預習很好緩解了他的緊張。
待習慣後,狂風暴雨驟降。
程澈買的同款大躺椅此時發揮了作用,就是年數久了零件不穩,很吵。
薄毯鋪在上面,不硌,男人的手擋在躺椅的邊角,防止他磕碰到。
恍惚中他看天上搖晃的星星想:沒地震吧?
抖得趴不住,臉被迫埋進毯子裡,嗅著空氣中的露水與其他氣味。
兇狠的債主沒有手下留情,牢牢箍住無法動彈,他差點溺死在這片雨中。
算了,也許他更吵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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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澈這晚是半夢半醒間被人抱回車上的。
大腦在風雨中空白了三次,整個人差點被樹枝鑿穿。
身上有汗,風一吹冷的很。
他打了個噴嚏,在椅子上蜷著要睡。